“现下是不能同级,等来年,恐怕连见面都难了。”
陈延和叶问一下想到了来年的乡试,是啊,若是明年他们一起参加乡试,同邱夫子所说的一样,高中桂榜成为举人,那便算是从书院‘毕业’了。
如果还想更进一步,或游历或入国子监,然后进京赶考,他们会考那一年,程瑞才考乡试。
这样步步错开,除非叶问和陈延留京做官,然后程瑞再进京赶考,今后才有再见可能。若是外放为官……
“停。”
陈延开口,打断了程瑞发散的思维,“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十几岁都想到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就算分别又如何?”
陈延拿出了曾经宽慰秀秀的话,“难道不见面,便不是朋友了吗?”
“即使不能见面,我们还可以通书信,我们在书院的同窗之谊不会因为时间、分别而改变。铭记此刻,便是对我们情谊最大的尊重。”
“对!”
叶问扬眉,“大丈夫何以哭哭啼啼,三弟你豁达一些,再说了,未来还长,谁知没有我们三人同朝为官的可能?”
程瑞也笑了,“说来明年能分别,也算好事了。”
分开了,说明二人中举了,“借大哥二哥吉言了!”
他仰头喝下一口茶。
“喝茶倒被三弟喝出了酒的架势。”
陈延微笑,“那我也来一杯。”
茶过三巡,饭微微凉,大家又忙着吃菜,叶问的嘴是闲不下来的,便问起程瑞,今年的心态怎么这么好,留级一下就想明白了。
要知道,这货以前可是牛角尖一级达人。
程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就是想起了我的表妹。”
由于程瑞提及郑嫣的频率太高,一直说未婚妻或者说嫣儿有点黏黏糊糊的,所以他便用回了表妹这个称呼。
“我不能一直一蹶不振,举人本就不好考,地级本就是书院的乡试预科班,若是我都轻轻松松进去了,才要怀疑书院夫子的水准吧。”
“所以我留在玄级班才正常……这也正是我的不足,都怪昔年钻了牛角,平白浪费了那些时光,来年我就要定亲了,得立起来了。明年不考,那下一届、下下一届,我总有机会!”
不是不难过,而是程瑞已经看清楚了,难过并没有用,只有振作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这一番热血发言让陈延和叶问都惊了。
他俩看着程瑞,感觉三弟的变化真的很大很大。
是夜,程瑞在看书,叶问和陈延出来给他打水的过程中,叶问提着桶,突然问一边的陈延,“二弟,一个人成亲之后的变化就这么大吗?”
陈延总感觉叶问之前好像问过这个问题,对陈延来说,这是一个很辩证的问题,“也不是所有人成亲之后都会有变化的。有担当之人要结亲,便意味着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三弟想要给郑姑娘最好的,便自然而然变好了。”
“没有担当之人,结了亲也是浪荡子,不会有所改变的。”
“真没发现……”
叶问上下打量着陈延,“二弟年纪不大,但对此事好似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