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章上前便要将麻药喂给沈默煜,不料沈默煜却头一歪避开来。
同时冷眼看向霜降,“若你再敢阳奉阴违,便不必在此伺候了。”
这琴阁是沈默煜的私宅,只有极为信重之人才能在此侍奉,若是她被赶出去,岂不是就代表沈默煜厌弃了她?
霜降当即泪如雨下,却不敢辩驳,颤巍巍地说道:“是。”
“就这么缝合。”
沈默煜靠回软枕上,淡淡道。
苏妙青自然不会心疼他不吃麻药会如何吃痛,干脆坐下,拿起银针,直接攮进了那翻开的血肉两侧。
霜降看着沈默煜皱紧的眉头,心如刀绞,心里何尝不知——沈默煜不肯吃麻药,就是怕吃了之后意识不清,担心苏妙青会遭遇不测!
为了这么个贱人!世子竟要这般遭受痛楚!
她怎么配!
她死死地揪着袖角,用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盯着苏妙青那上下翻飞的素手。
与此同时。
武宁侯府。
一只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火引子将一株还透着一点点赤色的干花点燃。
干花燃烧后,便立时飘起一股浓烈到几乎刺鼻的香味!
熏得屋子里的几人全都下意识遮住口鼻。
长宁长公主用帕子捂住鼻前,远黛般的眉头轻蹙,担忧地问:“寒儿,这法子当真可行么?”
多福小心地托着瓷盘,接着那干花燃烧出来的黑灰。
莫奕寒夹着那燃烧的干花挪到床边,看着阿爹腿上被他亲自划开的伤口,沉声道:“阿爹,您忍一忍。”
武宁侯浓眉大眼,面容本是开朗大气,只是此时面皮紫,面颊凹陷,全然一副病重垂危之态。
闻言却笑了,不甚在意地点头,“这有何,这样的小口子,从前在战场上,都不叫伤!我儿尽管来试!”
长宁长公主坐在床头,轻拍了他一下,“还当你是从前不成?”
武宁侯笑,握住她的手。
忽然,眉头一皱!
长宁长公主立时紧张起来,“怎么……”
话音未落,蹲在床边的多福忽然惊呼一声,“世子!这!”
几人一起看去!
便见武宁侯小腿上的那伤口处,竟缓慢地爬出了一条线香状的黢黑长虫,循着那干花的气味昂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