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庙?呵呵,”
他笑了笑:“我领你去骂一个人!”
“骂人?”
我惊愕。
程实道:“我隔三差五就要去骂骂他,这人也该骂。”
“他就老老实实让你骂?”
我疑惑。
程实哈哈大笑:“他脾气相当大,可他偏偏看见我就怂,因为他理亏!我不但骂他,我还要指着鼻子骂!”
我和程实谈的非常尽兴,不过涉及到他的事,他就摆摆手不说,告诉我等明天骂完这个人之后,他自会讲给我听。
我喝得晕晕乎乎,也就不多想了,任由他安排。我们像是失散已久的兄弟,最后互相搂着脖子道交情,我这才想起要去看旅馆,程实不高兴了:“冯老弟,来我这里还去住旅馆,你这是骂我呢,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我们吃完饭,跌跌撞撞出了菜馆,大晚上的镇子上已经没人了,亮着惨黄的路灯。程实操着东北土话,一个劲的唱二人转。我酒量还算可以,扶着他往家里走,程实唱着唱着,忽然哭了,扶着墙大吐了一场,然后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我忍着酸臭,还得安抚他,替他拍后背。
程实哭得非常大声:“儿啊,我的儿,爹对不起你啊!”
然后他做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举动,拼命扇自己嘴巴子,一看真是喝大了。我想起他在酒桌上说过,自己家败人亡妻离子散,看样子他儿子没有什么好结果。我尝试着问:“你儿子……”
“死了!”
他呜呜哭起来。
我赶紧道:“程老师,你别悲伤,你儿子在天之灵恐怕也不希望你过于自责和悲伤。”
程实点点头:“对,对,你说的对!我儿子心善,他是仙童转世,大慈大悲,他不想看我悲伤。”
我趁机问:“程老师,在你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程实喝酒喝的面如重枣,眼睛发直,紧紧盯着黑暗的胡同深处:“我把妖精附在他的身上,他被活活折磨死了……”
我倒吸口冷气,看着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程实怎么祸害自家孩子呢?
这里就算有隐情,他这种行为也让人寒心。我有点害怕去他家了,他要是狂性大发,连我一起收拾了,我上哪说理去。
第二十五章九尾
扶着烂醉如泥的程实回到他的家。到院口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靠在我的身上呼呼大睡,满身都是酒气。我摸遍他的兜,找到钥匙开门。进到院子里,我反手把院门锁上,来拽带拖终于把他弄回堂屋。
厅堂里还是白天那股子怪味。我强忍着不适,拉着他往里屋去,总不能让他睡到厅里吧,晚上这么冷,还没有暖气,这一晚上非冻个好歹不可。
老程家还挺大,连厅带卧室一共四间房子,我挨个推,前面两间都锁着门,第三间才把门推开,屋里就是简单的一张行军床,被褥随意散乱摊放着,桌子上是没收拾的塑料饭盒和纸杯。我把程实往床上一扔,用被子胡乱盖上,他鼾声如雷,呼呼大睡起来。
把他收拾好,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今晚我睡哪呢。
看看表已经挺晚了,外面狂风肆虐,窗户吹得嘎吱嘎吱响,到旅馆去住的话就要离开这里,一想到要冒着大风穿过幽深的胡同,我头皮都有点发麻,只能晚上在这里将就了。
我不可能和这么个醉鬼睡一间屋子,出了门到第四个房间,还好没有上锁,门应声而开。
里面面积不大,令我奇怪的是,这间屋整整洁洁,被褥叠放得相当整齐,只是屋里透着清冷,似乎很久没人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