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的规矩颜姝还是知道一点的,每年必要由储君猎上一只雄狮以祈国运康泰。皇帝年岁见长,今年这差事八成是要落到向祈头上,到底是凶物,颜姝只能嘱咐他小心顺便想着回去帮人准备一套厚实的臂缚。
向祈怕她担心,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疾锋他们几个都会跟着,拿箭猎兽又不是近身肉搏,出不了什么乱子。”
向祈说的是实话,猎头雄狮算不上麻烦,难缠的是那林中的狼群鬣狗,成群结对的,一旦被缠上甩都甩不掉,简直恶心的紧。不过颜姝向来爱胡思乱想,向祈便不拿这些事给她平添烦扰了。
两人出了宫,又陪着颜姝随便逛了逛,这便回了府。院内几个扎小狼辫的人东倒西歪惬意的紧,见了向祈方才摆出了一幅正经样子,为首的那人将礼单拿给向祈过目:“咱们紧赶慢赶的还是迟了一点,王爷让咱们来给殿下娘娘道贺。”
向祈看都没看将那礼单丢到一边:“苏仲疾呢?孤王大婚,那臭小子呢?面都不露不太合适吧?”
苏仲疾也就是现任的镇北王,和向祈年岁相仿,也是个混不吝的小子,当年两人一个在西境一个在北境,战场上互相照应过那么几回,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今朝的异姓王不多,能得向祈信任的更少,向祈的几位亲叔叔都死在自己手里,这位异姓王能得向祈这般嘉重倒也是难得。
那人像是早就知道向祈会有此一问一样,笑言:“咱们王爷说了,他一个异姓王进京那不是找骂吗?别说奏折了,诸位御史大人随便动动嘴皮子都能把他给淹死了,他惜命不敢来。”
向祈才不信他这套说辞:“到底怎么回事?别是卧柳眠花起不来了吧?”
颜姝瞥了他一眼,玩笑也没个度。道贺那人却是不在意,解释道:“咱们家王妃刚给添了位小世子,殿下你懂的,王爷走不开啊。”
得了,到手的贺礼还没捂热又要飞了。
那人清了清嗓子殷勤道:“殿下,您看看这满车的贺礼,您在瞧瞧这两匹好马,我们王爷着实是下了血本了。”
东西倒是其次,那马倒的确是难得,向祈只看那马的成色便知那混小子的确是割爱了。
向祈道:“说吧?他想要什么?”
那人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咱们王妃醉心诗画,倘若能得师弼的姑苏烟雨图一观,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倒是不难,颜姝吩咐那管事的:“去库房里找找吧。”
“谢过娘娘,”
那人施了一礼:“也谢过殿下。”
第50章狩猎狩猎要开始了,早做准备吧
邙山春猎,左右金吾卫随行护卫,帝后二人乘舆居中,向祈向来自在惯了,又刚得了两匹好马,免不得要拉出来遛遛。说起来也是凑巧,那马一个通体生黑,一个遍体雪白,皆没有半点杂色,凑在一起来看养眼的紧。
颜姝受不了马车中憋闷,索性乘了那小白马来和她并驾齐驱,这两人走的极近,向祈时不时的拿出帕子帮她拭汗,亦或是将她凌乱的碎发拢在耳后,再不济也要开几句玩笑逗她取乐。承国公主掀起轿帘看了一眼,愤愤的吩咐左右:“给本宫找匹马来。”
谢驸马调转马头凑近了哄她:“别闹。”
若单只是一个人骑马便也罢了,谢驸马眼神示意,这马车里还有个小不点呢。这小鬼从出门起就黏上承国公主了,她现在要骑马,小锦棠铁定是不依的,若带着这小不点一起胡闹,皇后那通训斥绝对少不了。
“麻烦,”
承国公主抬手去抢那马的缰绳:“你儿子你自己带,把马给我。”
谢驸马颇有些好笑:“这不是你儿子?”
承国公主揪着儿子的衣襟丢小鸡似的将他塞给谢驸马:“现在是你儿子,马给我,烦死了。”
小锦棠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承国公主已经抢了马痛痛快快的跑远了,他手里拿着布老虎,单手环着谢驸马的脖颈,两人大眼瞪小眼,谢驸马冲着儿子一笑:“你娘不要你了。”
承国公主则策马追上了颜姝:“说好的跑马呢?陪我跑一圈?”
颜姝自是欣然应允的,向祈这突然被人横插一脚自然不乐意,阻止的话还没出口,就听承国公主打发孩子一样:“后面找驸马玩去,锦棠找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