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向祈抱怨道:“你不知道,每年年宴,长姐带着我那姐夫在我面前能有多过分,今年原想带着我那童养媳去气气她的,奈何有些人身子弱还偏往雪地里跑,她起不来我去不了。”
颜姝乐意迁就他:“什么时辰了?我现在陪你过去?”
皇后原也传了话来,让向祈带着颜姝去年宴上露个脸,儿子都要成亲了,可自己这当娘的连儿媳妇的面都没见过一回,向祈本来也是打算带她过去的,可事不凑巧,某人偏偏病了,向祈舍不得来回的去折腾她,只让她先把病养好。
可巧,宫里赐了菜来,皆拿小炉子煨了送来,瞧上去热气腾腾的,向祈也不让人下床,只在榻上支了小桌子,再将那佳肴一道道的摆放上来。颜姝披衣支起身子:“我哪里用得了这么些?”
“我也没吃,”
向祈将那银筷递给她:“再陪我用些吧。”
守岁的好日子,饺子是必吃的,颜姝刚吃了第一个便被硌了牙,随即从口中吐出一枚金瓜子来,向祈瞥她一眼,打趣道:“呦,中头彩了。”
那随侍的女官出口解释道:“皇后娘娘听闻民间过年有往饺子里包铜钱的习俗,谓之讨彩,遂特意让膳房准备了这碗饺子来,也给姑娘博个好彩头。”
虽说是好彩头,但颜姝也不能吃一个便被硌一次牙,她毫不怀疑,皇后为了让自己吃到这个彩头,怕是让人在每个饺子里都包上了金瓜子,而且这每一个饺子都是不同的馅料,可见皇后是真的用心了。
颜姝将那大半碗的饺子推给向祈,自己转而去夹别的菜吃,那炙羊肉又暖又辣,肥美的紧,在这样的天气吃来倒是正好,颜姝每样都尝了几口,最后再拿那新鲜的蒸乳酪来解辣,倒也惬意。
街巷上灯火通明,爆竹流光溢彩,大家在欢声笑语□□庆新春,偏颜姝被拘在这殿中,连窗户都给关的严严实实的,向祈瞧她无聊,又想她睡了那么些天眼下怕是不困,遂让人取了红纸和剪刀来。
“想出去踏雪是不可能了,”
向祈将一把小银剪递给她:“剪纸会吗?”
颜姝从前在观音庙中无聊的时候多半就是借着剪纸和针线活来打发时间,剪纸不说有多活灵活现,但胜在灵巧,从她手下裁剪出来的小兔子、小老虎倒是逼真的紧,不多时,各式各样的花样便堆满了桌子。
向祈瞧了一会,好看归好看,但是没什么意思,他从她手里取过剪刀:“给你剪个别的花样。”
颜姝还真以为他要剪什么新奇的玩意,眨巴着眼睛认真去看,可这越看便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向祈仔细的将成品展开,上面倒是没什么新奇的,只一个大红的喜字,只下面剪的那两个小人,那分明就是缩小版颜姝和向祈,那小人姿态极亲密,颜姝只瞧了一眼,那脸色倒比那红纸的颜色还要深一些。
“不夸我手巧吗?”
向祈拿着红纸在她眼前晃悠:“像不像?”
“不理我?”
向祈逗弄道:“那我拿去给别人瞧瞧像不像?”
“像,”
颜姝小声道:“别闹了。”
“那拿个荷包给你挂在身上?”
“我不,”
颜姝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确实是这么说出来的,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万一哪天荷包丢了被人瞧见,怕是要指点自己秽乱宫闱,颜姝她丢不起这人。
“真的不?”
向祈打颜姝的七寸一打一个准:“不挂就不挂吧,我瞧瞧是贴在床头还是贴窗户上比较好?”
颜姝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攥成了拳头,耐着性子道:“我突然发现这小人挺好看的。”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