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玉道“妾当不得世子此言,不过就是略施小计。”
眼神飘过初熏和长霜,茶盅在手指间轻轻转着,“再说了,妾之计,连初熏都瞒不过。想来世子也不会为了妾这小小的调皮…怒吧。”
谢松照道“向玉不是你真名吧,这般俗不可耐。我瞧着你给钟晚取的名字…‘青山古寺疏钟晚’似乎是道尽了他的一生啊。”
向玉拿娟子擦着指尖,笑道“世子没有养过孩子吧,养孩子的艰辛……”
谢松照指着顾明朝道“何止养过,你跟前这个不就是,世子爷正养着呢。所幸啊,没养成钟晚那样……”
向玉淡淡道“世子的这个孩子听话,我那个可不,当年可是把我当仇人。”
说着撩起袖子来,一条一寸长的丑陋伤疤攀附在手腕上。
谢松照道“那世子爷可太佩服你了,把豺狼驯养成摇头摆尾甘愿赴死的狗……”
向玉笑道“世子谬赞,妾养这个只能当狗,您这个可大不一样啊。”
谢松照敛了脸上笑,道“你再敢遛世子爷玩儿,那世子爷就只能送你香消玉殒了。”
向玉看着屋里人都把手放在剑柄上,敛眉低道“妾不敢。”
谢松照失了兴致似的道“那就好好交代一番,这钟晚明明是流放桂阳郡犯人,为何一夜之间出现在燕都,还成了青衫寺一案的凶手。”
向玉毫不在意道“妾记得钟晚从未到过桂阳郡,一直被南郡太守留在南郡修缮城墙。十日前太守文至燕都,称钟晚在被押回燕都的路上失踪。”
谢松照盯着她,盘算着那些线上有她的人。
向玉像是背书般行云流水“妾不知道这青衫寺的凶手系谁,但现在有个极好的替罪羊,世子不喜欢吗?不腾出手来,如何跟幕后之人打擂台?”
谢松照嗤笑道“你这算盘打得叮当响,只可惜世子爷脑子清楚得很。这事才开始,还没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别想诓世子爷跳坑,世子爷也在等你跳。”
向玉也笑,低声道“棋逢对手才是最精彩的,世子想看狗咬狗,妾也想。”
谢松照捏着虎口道“你要钟晚投案,为什么?”
向玉将娟子仔细折起来,放进袖子里,淡淡道“他早就没有价值了。与虎谋皮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他却敢背着我跟楚王合作。就算这件事杀不死他,他也不可能再活着了。”
谢松照道“楚王是个意外,那你进我侯府也是意外?”
向玉道“我如果不是进了侯府,钟晚就活不了这么久。”
顿了顿,又道,“世子,咱们合作吧。我帮你解决青衫寺的案子,你让我在侯府继续住下去。”
谢松照道“有人盯上你了。”
向玉毫不避讳道“所以才向世子求救。妾没有别的本事,但是青衫寺这事,妾却能办妥。”
谢松照倏尔笑道“承蒙姑娘青眼,只是世子爷也怕与虎谋皮最后连渣子都不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