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陵旧伤实在太严重了。
别看他现在能蹦能跳,五脏六腑乃至四肢其实没一处正常,今天折腾这么半天才病倒,已然算是十分难得,要知道他刚醒来那阵,稍微吹下风就能烧上好几天。
听完,白桁沉默地将手掌放在了奚陵的小腹之上,缓缓用灵力温养他灵力耗尽的丹田。
吃了自己带给他的东西以后,奚陵的丹田被修复了不少,不过也只堪堪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一半,剩下的白桁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休养。
丹田温养完以后,奚陵已经差不多睡着了,白桁看着他熟睡时依旧冒着虚汗的脸,忍不住更紧地将他往怀里揽了揽。
这是他从前捧着护着,生怕受到伤害的人……
“先带他去休息。”
微微用力,白桁轻松将奚陵抱起,转身朝山下走去。
余顺连忙跟上。
雪还在下,落在白桁一身黑衣之上,一黑一白,形成极致反差。
虽然因为背对的缘故,余顺看不清白桁的神态,但那紧绷的背影,还有不自觉加快的步伐,都隐约泄露了此人的情绪。
他好像很难过……也很痛苦。
余顺不知该说些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接住一片雪花。
话说回来……奚陵忽然降下这场大雪,是为了什么呢?
山门前,华珩也正做着和余顺一般无二的动作。
人为降下的大雪同普通的雪景,似乎也没有太大分别,刚一碰到指尖,就化成了透明的水珠。
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雪花里,掺杂了丝丝缕缕的,属于奚陵的气息。
弟子们还在惊叹忽如其来的大雪,兴奋的讨论声从始至终都没停歇,长老们则是到处寻找奚陵的踪迹,一个个各显神通,开法阵的念念有词,写符文的大笔挥舞,其余没啥寻人方面特长的,也不肯放弃地御着剑穿来梭去。
“掌门!危宿峰也没人!”
沉重的声音由远及近,孙宏茂踩着刀疾驰而来,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但等了半天,华珩却完全没有回应。
孙宏茂:“不是,你怎么不着急啊!”
他简直想抓住华珩的肩膀,强行晃回此人的神志,告诉他悲春感秋的晚点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把奚陵找回。
可是
()眼前之人再怎么样说也是堂堂掌门,不能如此随性,孙宏茂没有办法,只得强行压下急躁,忍耐地看着华珩。
“让他们都散了吧,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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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有什么想做的?况且身体还那么差……”
孙宏茂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随后,当他彻底冷静下来以后,到底还是沉默了。
奚陵的确是忘记了很多。
可即便只有迷迷糊糊的一点印象,他送自己,以及送其他人的礼物,却没有一件遗漏,也没有一件出过差错。
刀修大多体格彪悍,奚陵是少见的例外,但孙宏茂不是。
他和传统印象中刀修的形象一般无二,又宽又壮,气势磅礴。
但此刻,这个刚在心中嫌弃完自家掌门伤春感秋的彪形大汉却叹了口气,脸上的惆怅和外表极不相配:“我明白了。”
一炷香后,外头各显神通的长老们先后散去。
弟子们纷纷愣住,不明白怎么忽然就不找了,连忙追问起清芜仙尊的下落。
众长老却什么也没说,一人领着一帮萝卜头,浩浩荡荡地回了各自峰头。
原本现在这个时候,弟子们应当统一去传道堂听课,被仙盟这么一干扰,今日的课看来是授不成了。
有人问华珩接下来这段时间该做些什么。
“看看雪吧。”
好一会,华珩才轻声说道。
而今日的这一场雪,触动的却不仅仅是玄裕宗。
谁也不知道,在玄裕宗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之上,有两个人已经看了许久许久。
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一个一身浮夸的红衣,一个穿着朴素的灰袍,扎眼地站在山顶,可不知为何,并没有人现这两道外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