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典谒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将方喻同的号牌递到阿桂手上,“莫误了时辰。”
方喻同不情不愿地拿着自己的号牌,脚步拖沓地跟着阿桂离开排队的长龙。
明日要参加考核,阿桂便叫他一块早早回了客栈,休养生息。
听说这嘉宁书院的考核很难,不止是读书的天赋,就连身子是否康健,品行是否端正这些也要一一考校。
方喻同原还想出去逛逛的,找找陈爷爷,再同阿桂吃吃喝喝玩一玩。
都比明日要去参加那个劳什子考核要好。
阿桂也不明白他怎的对读书抗拒如此大。
到了晚上,他仍不肯早睡。
阿桂只好又劝他,“你早些睡,明日才有精神参加考核。”
“阿姐,我不想去。”
方喻同鼓起腮帮子,小声道,“那典谒也都说了,我就算进了嘉宁书院,也没什么出息,倒不如咱俩在嘉宁成支个小摊子?”
阿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忘了么?若在嘉宁书院里头得了优等,朝廷奖励你的银子比一家几口忙活生计赚得还要多。”
方喻同不忿地咬了咬唇,苦着脸说道:“那优等听起来多难啊。”
“你对自个儿没信心?”
阿桂挑眉看他,疑惑道,“我一直觉着你聪明伶俐,不必任何人差。”
方喻同被她说得一怔,耳根又像是害臊的红起来。
阿桂见状,唇角弯得更深,眸光柔和而认真地看着他,“小同,你很棒,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个儿。”
方喻同忽的扭开身子,将衾被一扯,埋起脑袋闷声不说话。
阿桂忍笑摇摇头。
这小孩,她算是看明白了。
大抵是面子怕,怕自个儿进了书院拿不到优等丢脸,又怕连书院考核都通不过,那就更丢脸。
所以,才不愿意去的吧。
其实对于科举为官,方喻同除了之前听方秀才埋怨过几句,有一点点的抵触之外,倒也没有太多余的心思。
基本是无所谓的态度。
没有很强烈的渴求,也不是特别的抗拒。
总之被阿桂赶鸭子上架似的,第二日就这么被阿桂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他揉了揉颇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外头还没亮的天色,苦兮兮地重新闭起眼,求饶道:“阿姐,这还早着呢,你且让我再睡会儿。”
“昨日你睡得早,所以不必再睡了。”
阿桂拍着他的背,“睡多了反倒容易犯困。”
方喻同眯着眼角,打着哈欠挤出一两点湿漉。
阿桂带着笑意,“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从背后拿出一双崭新的鞋。
方喻同的眸子顿时放大,惊喜地看着,“给我做的鞋?这么快就做好了?”
“是啊。”
阿桂弯腰将鞋放下,眸底困意和笑意交织着,“你试试合不合脚。”
方喻同迫不及待地穿上,喜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真暖和,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