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收回酒壶,状似勉强地点头道:“行,你们这俩孩子倒是有孝心的,你这二叔二婶么。。。”
他偏头看了看,“瞧着也是快不行了,我便先送送他们吧。”
许升香在旁边听着直捏拳头。
什么叫快不行了?
这死老头咒他们呢?!
老张头瞪了他们一眼,“不过身上太臭是不能上我车的,你们先找地儿洗洗,弄干净些再上来。”
许升香气结,“这荒郊野岭的,又冻又冷,你让我们上哪儿洗去!”
老张头往车驾上一靠,掏出酒壶小口抿着,一脸无所谓道:“那便不管我的事儿了,总之想弄臭我的马车?没门!”
阿桂憋着笑意,仿佛想象到了这大冬天的,二叔二婶在水塘里冻得直打摆子的模样。
不过她知道,为了坐马车,他们定会咬牙忍着的。
阿桂敛起神色,朝老张头说道:“张爷爷,那我们便不耽误功夫,先走了。我们会一直走去嘉宁的主道,等着您来接我们。”
老张头点头道:“你们随便找个驿站猫着也成,这一直赶路多累得慌。”
他又瞥了眼后边一脸郁闷正商量着去哪儿洗洗的许升香夫妇,不屑冷哼道:“这俩大人也真是的,还好意思抢俩小孩的马车。”
阿桂微微抿唇,不置一词。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不要脸的,她都已经习惯了。
阿桂和方喻同没有再等他们。
而是先走。
大路荒凉冷清,两边草木拂风。
阿桂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刚逃难的时候。
如今的天儿,比那时候还冷。
但她比那时候有力气,心里头仿佛也更暖和。
她带着笑意看向方喻同,“把马车让给他们,你心里可有不熨帖?”
方喻同眸底闪过一丝暗光,侧头回眸,声音淡淡的,“求之不得。”
阿桂一愣,没想到他也是这样想的。
看来这小孩的成长,着实喜人。
她抬手,正要揉揉他的脑袋。
手心里却被他塞了个馒头。
还是他咬了一口的。
阿桂哭笑不得,佯装嫌弃道:“你咬了的也给我?”
方喻同的腮帮子有点点儿鼓,“阿桂,你还嫌弃我不成?”
“你叫我什么?”
阿桂指尖攥着馒头,正要撕扯,忽然半眯起眼看他。
方喻同腮帮子不情不愿地鼓得更高,低声道:“阿姐。”
“这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