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既然方喻同不肯让她走,那她就是再也走不掉的。
既然无法再想旁的事,阿桂索性就坐到红木小几旁,将方喻同给她的那个小箱子重新拿了出来。
她打开小锁,里面尽是厚厚一沓的信。
她愣了片刻,心跳仿佛停了片刻,而后抬手将里头的信封取了出来。
粗略一数,竟比她寄给他的信多了三五倍之多。
她微颤着指尖打开第一封信,七分熟悉却又带着三分陌生的字迹映入眼帘。
是他写的,只是比从前更加锋芒毕露了许多。
落款的日期是她回京的前一日。
他说,他每日都给她写了信,可却不敢寄给她。
怕让人知道,她是他的软肋,而迢迢千里去活捉她来威胁于他,或是直接杀了她泄愤。
他说,他必须把她藏得好好的,直到他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
不过,他很想她。
最后的几行,全是他写的情诗。
阿桂瞧着,心口忽然烧得慌,脸上也是。
她迅速放下,拿起下一封,却又后悔不该质问他,不该怪他不给她写信。
她垂目,坐得端端正正,将他的信一封封看了下去。
直到将所有的信都拆完,字斟句酌的读完。
她才明白,他为何说她若是看完了所有的信,都会有答案。
原来,刘定是平王的人。
方喻同,原本也是平王的人。
原来,是平王想谋反。
他杀了大皇子,又逼宫要杀皇上。
方喻同本是对平王忠心耿耿的,可平王竟然萌生了要娶阿桂的用心,只为了拉拢阿桂她三叔。
这触碰到了方喻同的逆鳞。
所以在平王逼宫之时,他便从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平王杀了皇上,而方喻同杀了平王,登基称帝。
有许多人都说他是乱臣贼子,可说那些话的人,都被他杀了。
巩固皇位需要杀伐果断,阿姐,你能理解我吗?
看着他最后的那句话,阿桂纤白的指尖在上面划过,唇角微微抿住。
小同,你又何苦非要当这皇帝?
“陛下。”
前头传来宫人们问安的声音。
阿桂回过神来,忙把箱子收拢。
刚放下东西,方喻同已经走路带风般到了偏殿这里。
“阿姐。”
他迫不及待地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在这儿可还习惯?”
阿桂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目光在那小箱子上逡巡而过。
她想问他,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我写给阿姐的信都看过了?”
反倒是他问了出来。
阿桂又点点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