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假慧心还是不肯开口,几个衙役将他带去了五平寺,寻找有没有新的线索,下山时,假慧心趁四人不被冲进了树林中,四名衙役搜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陈云州知道后大发雷霆,将他们狠狠的骂了一顿,还罚了一个月的薪俸。
随后,陈云州回了后衙,换了身便装。
郑深看着他嘱咐道:“大人多带几个人,路上小心,若是发现事情不可为,当以大人的安危为重。”
陈云州含笑点头:“多谢郑大人的关心,我会小心的,衙门的事务就交给你了。”
双方告别,陈云州带着同样是便装打扮的柯九几个,趁着夜色出了门,直奔五平寺而去。
到了山脚下,守在这的大刘连忙上前给陈云州禀明了情况:“大人,假慧心下了山,往安阳镇的方向去了,咱们的人一直跟在他后面。”
陈云州满意颔首:“走吧,追上去,不远不近的跟着。”
假慧心如今浑身是伤,腿还被打瘸了,走不快,他们很轻松就能追上。
快到天亮时,假慧心到了安阳镇,他先是去药铺买了些药,包扎了伤口,然后雇了一辆马车出发,往北而去。
陈云州看着这方向,目光微沉:“他这是打算去庆川?”
大刘去过庆川几次,点头道:“有可能,安阳过去,再经过一个镇子,前方就是庆川了。咱们县离庆川不算特别远,只有七十多里地。”
走了一天多,在距庆川城还有四五里的时候,假慧心下了马车,然后去了城郊一处僻静的庄园,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将他放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个仆人出门,直奔城里。
陈云州让柯九在后面跟着。
一个多时辰后,柯九回来禀告:“大人,那个仆人进了城里一处气派的院子,小的打听到,那是庆川通判齐项明的府邸。”
通判是正六品官员,职掌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审理等事务,还有权监督和向朝廷推荐本州官员。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假慧心背后的靠山是他,将会相当棘手。
陈云州决定先观察观察情况再做打算,他安排了两个衙役轮班盯着城外这处宅子,随时留意假慧心的去向,又让柯九去城里打听打听齐家的情况。
用了一天,他们大致了解到了齐家的情况。
齐项明本人的官声还不错,但他有个风评不大好的儿子,名叫齐罡,名字倒是挺周正的,但城里老百姓提到他就三缄其口。还是柯九用铜板开道才打听到这人平日里瞧着没什么恶习,但性情暴虐,动辄易怒,当街打过好几次人,出手非常狠,打得有个小伙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酒馆的伙计、青楼的女子都怕遇到他。
连钱都不想赚他的了,说明这人的暴虐非同一般。
更糟糕的是,第二天盯梢的大刘来报,齐罡去了城外那处庄子,在里面呆了半天,然后神清气爽地回了城,而院子里隐约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大刘向附近村庄的百姓打听,有个老太太告诉他,那是一处吃人的庄子,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一旦靠近,就会有家丁出来驱逐甚至是打骂。
至于惨叫声,他们经常听到,但出入里面的都是达官贵人,他们不敢管,也不敢打听,只能装作不知道。
陈云州眯起眼,轻轻敲击桌面:“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也就是说不止齐罡一个?”
大刘点头:“没错,听说隔几日就会有豪华的马车过去,有时候还是一群人一块儿去。听说,那庄子后面的湖里有很多尸体。那个湖也被圈了起来,周围拦上了篱笆,不许附近的百姓进入。”
好家伙,真够猖狂的。
陈云州面色阴沉,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
柯九沉默了一会儿,劝道:“大人,不若算了吧。”
不是他们不负责任,没有同情心和正义感,而是这件事他们处理不了。陈云州一旦插手这事,就是跟齐项明对着干,齐项明不会放过他的。
齐项明官比陈云州大,还有监督全州府官员的权力,随意参陈云州一本,就够他受的。
陈云州轻轻摇头:“柯九,这事不是我们说算就能算的。除非,我向他们投诚,同流合污,否则齐罡不可能会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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