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陈昱有些愣住了,他哪儿伺候过人,哪有这么周全,能把药端过来就是最大的进步了。
许濛撇嘴,有点失望,打了个嗝,全是药味,“殿下连蜜饯都没备好便要让妾喝药,真的好苦啊,满嘴药味。”
怕是这二人自己都没察觉,这样朝夕相对,他们之间更亲密了许多,许濛这种不自主的撒娇也变多了。
陈昱见许濛不太高兴的小模样,笑了,只见许濛还要说话,陈昱便先下手为强,堵住了许濛的小嘴,陈昱扣着她的脑袋吻她,吻着吻着忽然没忍住笑了。
许濛张大了眼睛,也不知陈昱这是怎么了,只听黑暗中陈昱低沉的笑声。
“下次你再瞪着孤,孤就……”
话没说完,陈昱顿住了,把接下来的那些话都咽了下去。
许濛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刚忘记闭眼了。
“殿下要做什么?”
许濛刚睡醒,又被逼着喝了一碗苦药,正是心里有点小闷气的时候,追问道。
陈昱却撇开了话头,道:“不做什么,快睡吧。”
说着按着许濛的肩膀让她躺在榻上。
许濛裹着羊毛毯子,她如果半途中醒来是不那么容易睡着的,她以为自己应该要过很久才能睡去,可是躺了一会儿,便觉得困意上头,累极了,仿佛这么多天的疲惫都在这个时候散发出来。
“殿下怎么不休息?”
“孤还有事,你先睡吧,过几日去秀云峰看日出如何?”
许濛困得迷三倒四,喃喃低语:“好。”
陈昱见白色的羊毛毯子里,许濛正酣睡,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就像是在做一场美梦,他不由笑了,接着甚至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笑容,他摇摇头,将许濛露在外面的手臂放了进去,他起身,整理衣衫,再不复方才的温情模样,那雍容与尊贵就像是一张套在外面的皮,将他密密地裹住。
黑暗中,他把许濛床榻上的帐子放了下来,来到正对着帐篷门的蒲席上,坐了下来,他没点灯火,端坐于黑夜中。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门叫人掀起,小小的昏黄的灯笼映照下,是高景,他让开了位置,有两个穿着兜帽的人走进来。
高景将灯笼熄灭,走到了陈昱身边,低声道:“殿下,他们来了。”
陈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水润的光泽,他看向那两个人,只见当先者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娇媚而熟悉的面庞,眉角小痣与那桃花眼构成最潋滟的风情,她曼声道:“陈昱,呵,堂弟。”
陈昱端坐,却不做任何反应,那女子见了不由着恼,似笑非笑道:“怎么,等着我陈婧给你行礼?”
陈昱道:“孤是大魏太子,靖宁公主的礼,孤受得起。”
靖宁一咬牙,本想要拂袖离去,她原本就不想向着陈昌这边低头,可是现在有了那小小的期盼,就有求于人了。
可是这次来算是谈判,怎能输了阵势,陈婧道:“太子,陈昱你的太子位怎么来的,我很清楚啊。”
陈昱岿然不动,笑道:“怎么来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孤是太子。”
陈婧听到太子二字便心中酸涩,若是,若是当年,她兴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想到这里,她草草地行了个礼,坐在了一旁蒲席上,接着往帐内床榻看去,借着月光,只见里面依稀睡着一个人影。
“怎么,谋大事还要金屋藏娇,阿弟未免太风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