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在一起后,她的头疼症一次也没有发作过。
她去看季随,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不算是在一起?还是和那些“时尚”
的人一样,就是单纯互为彼此需要的炮友?
毕竟,他从没说过男女朋友这几个字。
黑暗中,季随抓把她的头发在手心揉来揉去地玩,倪莱的讲述中,是有季元良的。
她说一个陌生叔叔救了她出来,但是她当时几近昏迷,眼睛又被烟熏到几乎睁不开,没有看清叔叔长什么样,后来听王腾飞说那个叔叔是个消防员,王腾飞已派人道过谢。她当时年纪太小,没有专门寻找恩人登门道谢的意识,只是默默在心里记着。
倪莱枕在季随胸口,最后说:“但是叔叔当时给我的感觉我能记一辈子。”
季随:“什么感觉?”
“安全,信任。”
倪莱第一次正儿八经“说情话”
,“跟你当年在派出所时给我的感觉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明白当时我为什么认定你来赖上。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安全和信任,所以就不自觉想要靠近。”
季随喉咙发干,没有说话。
倪莱又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你长得好看。”
“……”
季随咽下口唾沫,润了润喉咙,“飞板学会了吗?”
“啊?”
突然转移话题,倪莱愣了半分钟才理解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还行。你要走了……吗?”
“嗯。明早起来我验收一下。”
倪莱的心脏被紧紧揪起。
果然,她上一秒刚表白,他下一秒就说要走,迫不及待想和她撇开关系。没有拒绝,才是最干脆利落的拒绝。
季随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开口提跟着他一起回柳市这件事。
原定计划里,是没有她的。
但是那晚——他把她睡了。
睡了就要负责。
人家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就因为说喜欢他,他就一句话不说把人家睡了。睡完就拍屁股走,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其实睡之前他就清楚,他是要负责的。
“负责”
对他来说不是任务,就是自然而然的存在。
他想对她负责。
季随也想了,过去二十多年,生命里出现过的,和他感情纠葛最多最复杂的女人就她一个。
就像是该他负责一样,这就是人们说的宿命吗?
不擅长处理感情,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就往宿命上扯。
季随自嘲一笑,指间依旧慢慢玩着倪莱的长发,说:“你明天跟我走吧。”
他知道倪莱没有睡着,浅浅叫了声:“倪莱?”
倪莱吸着鼻子没有回答。
季随又道:“你喜欢这里的话,想什么时候回来再回来住。这个院子不会卖。”
倪莱没问他去哪儿,只问:“为什么突然叫我一起走?”
“不是突然。”
季随笑,语气相当诚恳,“我就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