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越清冷的面容绽出一丝笑意:“教导员谬赞了,姜同志是我家亲戚,口才很不错,在市里的圣约翰医院做过实习医生。”
“哦?松海市的圣约翰医院?那是是全国有名的好医院啊!她是里面的实习医生?那可真不错!”
教导员拍了拍韩子越的肩膀,热情地说:“既然是你亲戚,有机会带她来驻地,我想跟她谈谈,看看她想不想参军。对了,她的出身怎么样?”
韩子越想了想祖母说过的话,“她是孤儿,父母早就去世。姜家是行医的,早年有自己的医馆,后来被人挤兑得破产了,就并入了圣约翰医院。她二叔只是圣约翰医院的普通医生。”
韩子越当然不知道姜宜凝祖姑奶奶家,在圣约翰医院有股份。
这些都不是公开资料,除了医院的洋人老板,没人知道这些事。
教导员更有兴趣了,“这是从有产阶级成为城市平民,又是孤儿,是苦出身吧?思想上应该没问题吧?”
韩子越:“……”
姜宜凝那一身的气派,跟“苦出身”
三个字可不沾边。
但是思想上肯定没问题。
韩子越这两天就一直在琢磨姜宜凝。
从第一次半夜在河边见到她,单枪匹马干掉土匪,一直到刚才她举着一个火把,就把村里有名的“滚刀肉”
张桂芬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仅追缴了所有被张桂芬窃取的财物,还笼络了整个南嘉村的村民。
可想而知,姜宜凝就算是个外人,以后在南嘉村也能过得如鱼得水。
韩子越说:“她的思想肯定没问题。跟两三岁的锵锵萍水相逢,只凭一腔热血就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就连男人也未必做得到。而且她一个大姑娘,却能不畏人言,把锵锵养在身边,这种人不是好人,哪里还有好人?”
他这话说得其实很滑头,避开了“苦出身”
这个节点,只围绕姜宜凝本身的素质说话。
教导员也只是随口一问,是不是“苦出身”
,他其实并不在意。
只是苦出身的人,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对他们做政治工作的人来说,考察起来更容易。
但是个人素质绝对是比出身更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
韩子越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转话题转得毫无心理压力。
教导员更感兴趣了,说:“那有功夫,一定要约她见一面,跟她谈一谈。我们部队需要吸收群众里最优秀的人为人民服务,这个姜同志,我能感觉到她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韩子越:“……”
如果杀土匪算大事的话,姜宜凝已经做过了。
韩子越唇角微勾,像是不经意地说:“教导员还从来没有这么赞赏过一个人……”
“没有吗?还是有的……”
教导员突然笑了,“现在松海行政专区的江副专员,我当年也赞赏过,你看,她现在已经是副专员了,就级别来说,比我还高两级。”
韩子越收敛了笑容,说:“江副专员那是女中豪杰,整个旧都市的情报部门几乎靠她一手撑起来,姜同志还是不能跟江副专员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