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江远汀也挺矫情的。
“为什么你以前会有自信,现在就没有了呢?”
舒盏说,“不过是高三第一次考试。别人吹冷风,你为什么没考好心里没点数吗?下一次就再谨慎些吧。”
江远汀说他不会安慰别人,舒盏觉得自己也半斤八两。
可能因为面对的是江远汀。
说完后,她见江远汀不说话,回顾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语气,又补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觉得你照着自己的节奏来就很好。他又没关心过你的学习,只看你成绩,懂你什么?”
江远汀轻轻地说:“没人关心过我的学习。”
“我啊!”
舒盏的音量都跟着拔高了几分,“我把你当劲敌……你以为我每次都在跟你比什么?好玩吗?”
否则她为什么去对江远汀的答案,关心江远汀的分数?
江远汀怔了怔。
她便说了很多话,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我看不惯你很久了……可我更看不惯这样的你。”
然后又低头搅着果汁去了。
她觉得自己说的语气大抵是有点重了,否则江远汀怎么会一直沉默着?
可这不应该。
他可以有失落有颓废……却决不能因为这样一个所谓的“父亲”
而影响到自己。
这不值得。
托盘里的小蛋糕见了底,江远汀放下叉子,低低地说:“我不想回家,想离开这里。”
高考快点来就好了。
走远一点,再远一点。
舒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却觉得心有点疼。
他很少说出这样堪称任性的话。
“我……”
“随口一提,”
少年淡淡地说道,已经起了身,“走了,谢谢。”
他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先前那种颓然似乎不复存在了,又回到了以往的江远汀。
可有什么还是不一样的——江远汀不会这样,眸中是深灰色,压抑着深沉的悲寂。
然后他被一只手拉住。
女孩子的手,柔柔的,软软的。
她问:“六号是不是提刀夜行的签售会?”
*
虽说他们四号开学,但四号至七号上四天自习课,作息时间照常,偶尔会有老师巡逻。
五号的夜晚,舒母在洗澡,舒父有事出门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舒盏若无其事地来到客厅,找到了舒母的手机。
舒母的手机有密码,但是舒盏记得,舒母告诉过她一次,她自己估计早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密码却一直被舒盏放在备忘录里。
她很轻松地解了锁,进入微信家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