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查小逸被郎豕的提议吓了一跳。
当自己像个“重病患者”
一样被严加看护起来,而且又有着私自拔掉针头跑出病房的“前科”
,她要怎样才可能说服校医和护士放她随便出去?
查小逸自己都觉得这简直太荒谬了,可她就是不知道郎豕对自己施了什么魔法,每次只要他一微笑,自己都像个傻瓜一样言听计从。
郎豕四下里看了看,没人,他竟攀着雨水管道爬上了二楼。
查小逸忙推开窗子,把郎豕拉进屋里来的时候,她的心紧张得都跳到了嗓子眼------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做过让自己觉得如此疯狂的事。
查小逸跟在郎豕身后,蹑手蹑脚地跑过楼道里的每一个门口,他们或是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或是俯下腰一跃而过,生怕被哪间屋子里的医生护士一扭头给现了。
她像个逃学的坏小子,在楼梯拐角躲躲藏藏,又趁着院工不在意的瞬间闪身跑进了洗衣房,跟着他从后窗纵身跃出了校医院……
清静的操场上,空气中凝结着一种让人身心愉悦的味道。尚未完全散尽的晨雾裹挟着清脆的鸟鸣,曼妙地在朝阳中变幻着形影。
查小逸和郎豕一路奔跑至主观礼台前才终于停下了步子,他们弯着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大笑不止。
校医一定想不到有两个大活人竟从她们的眼皮底下溜了出来,这要是让何老师知道了,他一定会大脾气吧!
可是,轻易就被幸福感团团包围的少女根本不会在意那些。被郎豕学长拉着一路狂奔的那一刻,有一种对抗全世界的洒脱和刺激!
“郎豕学长,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还穿着病号服就溜了出来,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滑稽呐!哈哈哈……”
郎豕见小逸的气色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情绪也不像那天在电话里听起来那样压抑,他长舒了一口气,笑得轻松。
说起来,他还没问过查小逸那天为什么要在电话里一个劲地道歉,不过那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她没事就好。
查小逸和郎豕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起,她看到郎豕学长脸上的笑容依旧真诚,好像也没有记恨什么,她心中的一个担子也就彻底放下了。
和郎豕学长的那次争吵还记忆犹新,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他那么大的脾气,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且不说最初是因为自己的粗心才导致了误会,郎豕学长这些日子毫无怨言地承受了自己的任性,这让查小逸不由地心生愧疚。
“郎豕学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嘘……”
郎豕把食指竖在了唇间,不说话,只笑小逸怎么又要道歉,她做错了什么吗?
查小逸在校乐团大赛中为自己虔诚地祈祷,她就是这样单纯、善良的女生,她的确会这样做的,郎豕相信他哥们儿的话不全是玩笑。反倒是自己,查小逸带着病跑那样剧烈的项目,病倒了住进校医院,直到她主动打来电话自己才知道。
如果一直以来自己还以为查小逸是那个“重要”
的人,那么此刻,他自己才应该道歉。可是在面对着自己真正在乎的那个人时,不是任何一个大男生都能一本正经地说出那些酸酸的台词。
郎豕最多也只是真挚地看着查小逸清澈的眼睛,她,应该能够明白的吧……
裤兜里刚刚攥起来的小手,又悄悄地松开了。查小逸的手心里有一张纸条,那本来是写给郎豕学长的,现在,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始终没能把它递到郎豕学长的手里。
郎豕学长,怪不得自己在你面前总是显得笨手笨脚,你果然是聪明的!
“你不挑明,是给我们双方都留有余地;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根本不存在拒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珍惜机会,不管你在考察什么,我都要争取考个好成绩!”
查小逸在心里默念,她笑弯的眼帘仿佛会说话,而郎豕眨着眼睛也好像是听进了心里。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