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雯雯她们一边抗议着一边被推出了后台。听着蒋雯雯的声音越来越远,小逸在心中对她微笑“雯雯,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大学部的期末考试和专业考试也于今天下午全部结束了,学生们彻底解放,整个艺大校园都进入了放假倒计时状态。
晚上七点半,小礼堂座无虚席,甚至就连两边和后面的过道都站着观众,他们中还有不少是来自附近外校的学生。事实上,带着恋人到艺大来看一场学生话剧,这可远比出去看一场电影要浪漫多了呢!
柯佑楠和蒋雯雯她们走散了,却幸运地找到了个座位,刚坐下,小礼堂内的灯光就暗了下来------演出开始了……
。
郎豕又看了看表,他心急如焚。面前这个叫作邓少祁的小男孩在他老爸的威逼之下已经在钢琴前连续坐了两个半钟头,不仅今天这节课的内容没有练会,反倒连以前磕磕绊绊勉强能够弹出的几个曲子也忘干净了。邓父非常生气,瞪着眼说郎豕今天什么时候把他儿子教会什么时候才能走!郎豕一脸无奈。
郎豕虽不知道邓父是做什么的,但从邓家阔气的大房子和奢华讲究的装潢可以想见,他一定是位“人上之人”
了。所以,他对别人的严苛要求和不容他人置喙的做派倒也不出郎豕的意料。
邓父让儿子学钢琴的理由很简单“人家马总的千金8岁就在annua1dance上表演节目了!”
只是可惜了小少祁,用着初学者不敢奢求的名琴,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学了两年却连《拜厄》和《车尔尼》都不知道。
郎豕私下问小少祁喜不喜欢弹钢琴的时候,豆大的泪珠便从他那充满稚气的小眯眼中啪嗒啪嗒地掉落。
“我看这样吧今天也不早了,已经过正常课时四十分钟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邓先生您也想想,到底对少祁有什么期望?如果想让他在钢琴方面有长远的展,这么练下去不是办法。”
邓父见郎豕今天总是急着收拾东西走人,本就对授课效果不满的他更加来了气“你什么意思?不就是了课时吗,以为我们付不起学费啊?你看看我们家的条件,是吧,随便一个杯子都够付你一次费用的!可你教得我儿子连以前会的曲子都忘了,我还没扣你钱呢,你倒好意思走?”
郎豕委屈道“……您误会了,这不是钱的事情。已经快三个小时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少祁他也受不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急功近利,不按照科学的方法,这样下去会打击他练琴的兴趣的。”
邓父被郎豕一下子戳中了痛处------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终于没人敢再说他急功近利了呢!这个臭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打击他的兴趣?我让他练,他敢说个不字?还有你,你听不懂人话吗?今天的课教不会甭想走!我看你们这种人捞钱捞得也太容易了吧!”
“请您说话放尊重点。”
郎豕的忍耐也快要到了头。
“嘿!毛头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竟敢跟我这么说话?嘁,一个教琴的……”
邓父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恨不得每一颗粉刺都在鄙夷地笑“告诉你说,小子,我们说好的学费按月结。今天你要是不把这课教会,前几次的钱你也一分都拿不到,你信不信?”
郎豕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尤其是当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脾气就不那么好了
“您把我当成什么了?!您儿子我教不了,另请高明吧!”
郎豕摔门而去,他已经尽量快步跑出了别墅,却还是听到邓父骂了些很难听的话,那些话像蛆虫一样顺着他的耳朵一个劲儿地往脑子里爬。
就因为一口吐沫没有吞下,和东家撕了脸皮,到头来自己才是最无可奈何的那一方。一个月的辛苦打了水漂,这让他委屈得真想找个地方大喊大叫一通。
“社会不好混!”
当初,郎豕在决定走出校园的时候就曾告诫过自己,外面的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要玩就要输得起!只是当被生活真的抽了一个嘴巴,多少还是会痛一下的。
金港花园到艺大有十几公里远,郎豕疯似的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夜色中,他像一头撒野的猎豹。他的面容被一盏盏路灯短暂地照亮,旋即又陷入了阴影;在光与影的交替之中,他以为只要一直向前,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就会被甩在身后。可呼啸的夜风却如妖魂般一直在耳边纠缠不清,让他无处可逃……
“……阿豕啊,只要你愿意念,阿姆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