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只当不知,摇晃着手中杯,手比瓷还要光泽莹润。她摇摇头:“孙公子此时只怕不便行动,还是不要让他多动了。我不会在薛郡久留,也无需他亲自登门拜访。”
孙县令一噎,脱口反驳:“非也。”
祝星一双眼中是直白的疑惑。
孙县令和颜悦色:“祝姑娘误会了,今夜孙某在府上设宴,届时焕儿会亲自向诸位赔罪。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祝星沉吟,不语。
孙县令来时还成竹在胸,这时候一颗心忽上忽下,悬将起来。这是他好久都未曾有过的感觉,让他失去了掌控权,烦躁起来。
“祝姑娘不必担心,我并无恶意。你若担心,可多带些护卫来。”
孙县令迟迟等不到回应,沉不住气道,脸上没忘带着笑。
“既然孙大人如此盛情相邀,去也无妨。”
祝星柔柔看人一眼,“只是我身子一贯不好,恐扫了您的兴。”
孙县令接话:“祝姑娘是宾客,自然一切按你的喜好来,不会唐突姑娘。”
祝星如此,他对祝星的贵女身份更加确信不疑,也更不敢小瞧于她。
祝星笑笑:“那便却之不恭了。”
孙县令笑容真诚许多:“祝姑娘客气。”
又寒暄几句,孙县令提出辞行:“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回县衙了,祝姑娘多海涵。”
祝星微笑:“您自便。”
孙县令起身,忽然发问:“祝姑娘姓祝,可是与幽州刺史祝大人有何关系?”
他锐利地逼视着祝星,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破绽。
祝星无辜而迷茫地抬起眼问:“什么幽州刺史祝大人?”
孙县令松了口气,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没什么,最近幽州新上任了一位刺史大人和祝姑娘同姓,我以为您二者有旧。”
他们干的这些事最惧刺史,若祝星与祝刺史有什么关系,他们要立刻毁灭一切证据。
“并不认识。”
祝星温顺地摇摇头。
“我只是随口一问,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他方才的试探突如其来,祝星这样的反应他可以确定祝星与那位祝太守无关,但他一时之下也想不起还有哪些名门祝家,因此对祝星更忌惮了些。
孙县令离开,祝星顺手将他茶碗中的茶倾在地上。
“姑娘,这人好生狡诈阴险,竟然诈咱们的身份!”
青椒愤愤不平,也看出来了刚刚孙县令的打算。
祝星看着自己茶盏中的碧色茶水一笑:“无妨,跳梁小丑罢了。”
“咱们今儿晚上果真要去孙家么?我总觉得他们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青椒挠了挠头发表意见。
祝星笑:“不怕。实际上我本遣人进孙府逛一逛,有了沈元宝这个人证,咱们可以掌握许多物证。只是刚想此事孙县令就邀我入府做客,上天未免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