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过是偷偷的喜欢你,为何要来招惹朕,为何要给朕希望?”
元衡蹒跚上前,目光掠过一个又一个顾菁菁,乌睫一颤,哽咽落泪,“原来认真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结局吗……”
“你究竟是有多爱皇叔,要为了他来诛朕的心!”
黯淡的灯烛下,他神志崩溃,撕心裂肺的质问着。
委屈和心酸在一刻猛烈爆发,他发疯似的拽住所有的木架,一个一个全部拉倒,木雕稀里哗啦坠落一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
“陛下!”
福禄和几个内侍闻声赶来,站在外面不敢轻举妄动。
一地狼藉,痛彻心扉。元衡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
“陛下——”
“传太医——”
在众人的惊呼中,元衡的思绪愈发渺远,如同魂魄出窍,直至坠入黑暗的深渊。
而这对他来说,竟是大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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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惠风和畅。为了解除顾菁菁的心结,元襄来到延英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来沈磬岩。
沈磬岩禀道:“陛下巳时不到就出宫了,但因昨日交接忙碌,何时回宫不得而知。”
“没用的东西。”
元襄叱责一句,只得亲自上阵,前往紫宸殿探探虚实,不料皇帝并未在此。
许是犯懒没起身,这么想着,他复又来到太和殿,然而却被福禄拒之门外。
“陛下偶感风寒,急需静养,王爷先请回吧,免得过了病气给您。”
福禄恭顺作揖,“咱们盛朝的江山还仰仗您把持呢。”
元襄心觉蹊跷,蹙眉问道:“陛下怎会突然得了风寒?”
“春寒料峭,是奴们服侍不周,让陛下着了风。”
福禄垂首请罪,“奴们罪该万死,还请王爷恕罪。”
眼见在此问不出所以然,元襄懒得理会福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朱门,交待几句好生照料,兀自回去静观其变。
不曾想入了三月,陛下还未康复,连太和殿的门都不曾开过,顾菁菁的信亦是有去无回,委实透着古怪。
回想到那晚的光景,元襄不禁认真起来,难道侄儿真的去了南康夜市,窥知了些许?
斟酌须臾,他派人唤来内谒者监邵纬。
邵纬本在内侍省当值,得到传唤立马寻了个由头离开,步履匆忙,不曾留意身后有人盯梢。
到了延英殿,元襄开门见山:“太和殿那边是什么情况,为何陛下的风寒还未痊愈?”
邵纬垂首道:“奴也不知,奴已经小半月未见天颜了。”
“想办法到御前探探。”
元襄将草拟好的升任给事中的诏书扔给他,“能不能盖上玉玺,就看你自己的了。”
邵纬乃是清贫人家出身,全家人都指望他升官发财,当下激动的难以自持,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王爷就是奴的再生父母,奴定为王爷马首是瞻!”
这厢离开延英殿,邵纬即刻回内侍省寻了个由头,跑去御前晃悠。
融融春日下,福禄守在太和殿前,弓背虾腰,意态萎靡,俨然没有往日颐指气使的模样。
邵纬将内务折子交给他审阅,担忧问道:“干爹,外面春光大好,若出来透透气,必定有利于龙体康健,为何陛下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