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挽月恍惚地看着酒杯里的泡沫,明明记忆深刻,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和卿杭没有在一起过,其实算不上分手。
在最后一次冷战之前,他们之间就已经出问题了,可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有一天傍晚,卿杭说他小学唯一的课外活动就是打乒乓球,程挽月听到后就来劲儿了,她很想学,但一中操场没有乒乓球桌。
她回家就缠着程国安,吃饭的时候问,刚起床也问。
“爸爸,你下次和刘校长见面,能不能给他提个意见,学校有篮球场,但是没有乒乓球场,卿杭打得可好了!”
程国安被她闹得没办法,就真的跟校长提过,也是巧,校长刚好有这个想法。
“已经准备建了,把器材买回来就能用。”
“开学能建好吗?”
“应该可以。”
程挽月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她还没买乒乓球拍,就先就用她二婶给的压岁钱买了两双球鞋,款式一样,黑白配色。
她买东西只看外观,好看最重要,但好看的东西一般都不便宜。
等了一个月才收到,她穿上自己的那双,拿着另一双去找卿杭。
爷爷生病了,卿杭平时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做,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他晚上学到很晚,白天也要早起帮忙干活。
周末去卖废品的人比较多,院子不大,他要把前一天收来的纸箱整理好,不然别人进来都没有地方落脚。
程挽月每次都喜欢悄悄地来,躲在门口,突然跳出来吓他。
“卿杭!”
卿杭手里搬着一大摞纸箱,回头都很艰难,她换了型,帽子挡住了半张脸,但遮不住她明亮的笑意。
她好像没有任何烦恼。
别人为考试成绩愁失眠没胃口,她睡得香吃得好;别人担心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她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别人休息一天恨不得把资料全搬回家看,她次次都潇洒地空着手。
“等我十分钟,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你再进来。”
“又不脏,”
她根本不听他的。
卿杭看着她把一个鞋盒举到头顶,小心地从乱糟糟的废品中间挤到他身边。
程挽月踩着纸箱转了一圈,“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卿杭目光落在她脚上,“鞋是的。”
“好看吗?”
“好看。”
“你也有,试试看合不合脚,”
她打开鞋盒,“晚上我们去学校玩吧,你教我打乒乓球。”
卿杭不认识名牌,但见过这个牌子的标识,程遇舟的球鞋几乎都是这个牌子,程延清也经常穿,6毛钱一斤的纸箱他要整理大半天,可能连买鞋带的钱都不够。
“我可以陪你去打乒乓球,你想玩多久都行,但不能收这双鞋,你带回去。”
程挽月说,“这是我买给你的,不是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