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知道太子殿下便是允之哥哥,那么只要在信中诉苦,他应当会出手相助。
这个卑鄙的念头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头。
越是着急温父的境况,这个念头便越清晰。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铺了信纸,颤着手,提了笔。
只是这一笔太难落下来了。
温浓的额际和手心都在渗汗,笔杆变得有些滑。
她终于顺从心意将毛笔丢在了一边,与此同时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松了劲似的靠在椅背上。
至少,她不能变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人。
她最不能利用的人,便是他。
与此同时,太子府。
“殿下,属下搜集来的消息便是如此。”
崔九溪说,“与户部对接款项原本是另一位郎中的职责,但那天他借口身体不适拜托了温大人,而与温大人对接的户部侍郎又一口咬定是温大人问他多要了两万两白银用作万青河大桥的建造。”
太子听完,冷笑一声,“谢尚书当真是一手遮天,欺负一个郎中,便能动用户工两部。”
“不过这次诬告并没有什么铁证,倒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就算殿下您不管,过个几天温大人也能出来。”
“那不行,等一天都不行,我们知道此事没有铁证定不了罪,但是她不知道。她家还只有温大人一个长辈。”
温父不在府中,温家便没了主心骨,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是不是很着急,有没有手足无措。
“九溪,我们去趟大理寺。”
第38章生辰便是再难的事,也莫担心难倒我。……
温浓简直坐立难安。
她知道现在时候不早,舅舅不大可能今日便出手解决。但她什么事也做不了,便是最粗浅的话本子也看不进去,心里焦得像是要生出火来。
临近宵禁,温渚回来了。
显然他也听说了温父的事情,回来后也不用饭,就这么坐在正堂等着。面上是训练了一天的疲惫,眉心攒着许多烦躁,叫温浓看得越发难受了。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做错了。
如果她安分一点,不那么为自己筹谋,也不会得罪了谢尚书,连累爹爹。
可下一瞬,她又狠狠推翻了自己方才颓丧的想法。
她并不错在筹谋,而是错在弱小。
“哥哥,我们吃饭吧。”
温浓说,面上甚至有很浅的笑,“我问过舅舅了,爹爹不会有事的。”
温渚看向她,突然觉得他该和父亲一般,成为妹妹的依靠,而不是把焦虑烦躁全部摊开来给她瞧。
……
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