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山围着梁孺前后转了个圈,从头到脚地打量他。梁孺眼高于顶,负手而立,气势逼人。
周老大和周敬山不说话,梁孺也不说话,旁侧之人更不敢说话,也无人敢走动。整个赌坊如同被人点了定身穴加哑穴。
没过一会,来了个小斯,恭恭敬敬地向周老大鞠了躬,然罢在他耳边语道:“周爷,查到了,是梁岗村梁清融家的三公子梁孺,没有什么势力背景,过往也没有任何赌迹。”
听完周老大嘴角微斜,心道了声有趣。一摆手,小斯又鞠一躬,小心告退。
众人对周老大父子毕恭毕敬的神态,一举一动梁孺都看在眼里,然而他心下无任何波澜,面色依旧沉如泰山。
周敬山斜着眼睛睨视梁孺道:“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梁孺挑眉:“你耳朵有疾?”
周敬山险些听恍惚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一招手,身侧就多了个拘谨待命的小厮:“周小爷。”
“这厮方才说什么?”
“回小爷,他说小爷是否耳朵有疾。”
“你……”
周敬山一巴掌赏下去:“去去去,滚。”
喝退小厮,周敬山又指着梁孺:“你,再敢说一遍方才的话吗?”
梁孺忍不住笑了:“你是让我再说哪句?”
“混账,自然不是让你再说我耳朵有没有病的那句。”
“那说什么?”
“你就说……”
周敬山察觉落入了梁孺的套子,呸了声骂道:“活腻了你。”
周敬山一扬手,正向梁孺腹下击去。他嘴上正说这话,手上冷不防就出了攻势,动作迅如飞禽走兽,常人铁定避不开这一拳。然而却见梁孺脚步未移,只是身形略闪,巧妙地避过周敬山的掌风。
周敬山一拳下去,狠狠地砸中了梁孺身侧的赌桌桌角,立刻白了脸色。周敬山龇着牙,好半天僵在那里,动也不动,看着都疼。赌群里已经有人憋不住开始隐隐发笑。
周敬山气急败坏,拿出看家本领:“少说废话,跟我赌上三局!”
梁孺欣然接受。然而,三局过后又是三局,再三局过后,还是三局。三局三局又三局,周敬山抹下来三条河的冷汗,都没赢一局。
“操他……”
周敬山骂起话来嘴皮都不利落了。
“再来!”
周敬山喝道。
“下去吧,别再丢人了。”
一旁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老大终于开口。
“爹。”
周敬山正输得眼红,不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