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原来是为江折意工作的,后来江折意和虞明清生活在一起,渐渐的,他反而也是虞明清工作的时间更多,后来江折意就正式将他的职位转到了虞明清的公司。
虞明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没完全黑,但是已经暗了。
输液瓶里只剩下不到小半瓶,虞明清扯掉了手背上的针,任凭鲜血涌出,从他手背上一路滑到指尖,凝聚,滴落,砸在地面,溅出血花。
“不输了,回家。”
说罢,虞明清便率先走出病房。
司机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匆匆跟上。
他小心看了虞明清的背影几眼,脑海中回荡着对方刚刚的那一声“回家”
。
过去那么些年,他可从未从虞明清嘴里听到过这两个字。
过去八年,虞明清从未把他和江折意住的地方当成家。
可现在,他却说了回家。
司机眼睛忽然一酸。
他坐上车,开往景苑的方向,而虞明清并未提醒他改变方向。
证明他没理解错,方才虞明清口中的“回家”
,确实是景苑没错。
当车子一路从市中心开往景苑的那栋别墅,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虞明清全程都闭着眼睛背靠在椅背,一言不,他藏在黑暗的车厢里,无法窥见半分神情。
司机将车子开到门口,却怎么也扫不上车牌号。
他降下车窗,对着保安亭招呼,让他们开一下大门。
保安亭出来两个人,小跑上前,不知怎的,神情有些尴尬。
犹豫了下才躬身礼貌道:“抱歉,虞先生,您现在不是我们这里的住户,不能放您进去。”
司机皱眉,“你们在说什么胡话?”
他们在这里住了八年,这保安又不是来的,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里的住户?
保安被骂,脸上却还带着歉意解释道:“17栋那栋别墅的业主是江先生,在江先生名下,目前江先生已经去世,临终前将他所有的不动产都留给了他的家人……”
“江淮鹤先生已经让人封存了那栋别墅,他说您可以约个时间,在他们的人见证下将别墅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带走。”
但他不能继续住在那里,也不能带走那里的其他东西。
江折意走了,连半点东西也没给他留下。
四周一片寂静,夏夜里没有风,只有仿佛能将人闷死的闷热,胸口憋着一股气,消散不了,又吐不出去。
保安等待半晌,也没能等到车内传出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