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人活一世,当为即为,不可为便不为。”
“咱们可以重情,却要分人,对值得的人用情再深都不为过,但对不值得的人,用情深就是苦了自个儿。”
“娘与你说个秘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二十多年了。”
“众人都知辅夫人有两子,就是你和风哥儿,却鲜有人知,我其实还有个女儿……”
见陈钰豪满面疑惑,上前拉过他的手背拍了拍,缓缓开口。
“且听娘亲慢慢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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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祖上乃北方粮商,富甲一方,到了你祖父这里,田宅铺子更是无数,基本占了北方三分之一市场。”
“你祖父虽有大能耐,但却是个极专情之人,一生只有你外祖母一人,你外祖母长期陪伴外祖父走南闯北,一次意外无法按时返程,只得在半道生下娘亲,谁知因此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育,所以娘亲是家中独女。”
“娘亲16岁曾嫁与青梅竹马之人,夫家姓蒋乃北方药商,婚后我们夫妇恩爱两不疑,于第三年生有一女,取名蒋莲,皆因她的背后有一朵莲花胎记。”
“一日夫婿外出归来,与我吵闹,以成婚三年,未给蒋家生下嫡子为由,要和离,女儿蒋莲也由我带回张家。”
“和离第二日,蒋家满门被灭,娘亲才得知,他是得罪了人,不想拖累我们母女,才坚持和离。”
“悲痛欲绝下,娘终日以泪洗面,你外祖不忍我沉迷悲痛,便决定为娘物色新夫婿。”
“那时众人皆说娘是不祥之人,虽你外祖家产丰厚,亦是无人敢娶!”
“直到你们的爹爹出现,他不仅不在乎娘的过去,更是对你们的姐姐视若己出,加之他仪表堂堂,又有才华,令你外祖十分满意。”
“婚后不久,你便出生,第二年又生下风哥儿,不久你爹爹中榜的消息传回,你外祖高兴极了,将风哥儿的满月酒办得极其隆重。”
“那日府内人来人往,娘一直在前厅迎来送往,不免对你们姐弟三个分了心,待晚上时分,奶娘来报,你们的姐姐莲儿不见踪影。”
“当晚府内各个角落全找遍了,池塘的水亦放空,却怎么都不见她的小身影!”
“自那娘亲伤心欲绝,积郁成疾,再也无法生育。
“你外祖感到愧疚、自责不已,一病不起,半年后便去了……”
“那时你们父亲辗转各处为官,娘就在老家打理外祖留下的产业,为了他的官途,散尽大量金银,让他仅仅用十年就爬上一州知府!”
“初时,娘一直为能嫁你父亲而庆幸!”
“虽他时不时都会带女子入府,但娘觉得男子三妻四妾并无不妥,且我又伤了身子,子嗣上更是艰难,便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待他官位越爬越高,本性也彻底暴露,玩女人亦是越玩越花……”
“那时娘对他失望透顶,只想将你兄弟二人培养成才,将他视作为你兄弟二人铺路的踏脚石!”
“至于而他的真心???呵,应该说他从没有过真心,他自始至终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儿啊,为这样的人不值得伤了你自身!”
“娘一直隐忍,是因为你们兄弟俩,这偌大的家业,是娘用万千银钱铺出来的,只能由你们兄弟俩继承。”
“而他,你们就当他是个工具人,一个能为你们兄弟带来滔天权势的爹。”
“别贪恋他给的任何温情,恪守住你的本心,在心里无视他……”
“至于那些女人,娘会将她们送到庄子上,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长长的叹口气,眼神一刻不松的看向儿子,见他眉头逐渐展开,神色也慢慢平静,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宽慰。
她的儿子内心终是坚强的,垂眸淡笑,起身离去。
待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陈钰豪的声音,“母亲之后就没再找过姐姐吗?”
张氏驻足,长吁一口气,闭眸,一滴泪自眼角划过,声音略带哽咽。
“找过,娘一直都在找,二十多年了,却始终找不到人,当年所有宾客都已排除嫌疑。”
除了,你爹爹的书童,只是他已遇害,无从查起。
也因此她才对那些庶子下杀手!
只是这些阴狠的事,她不想让儿子知道。
她的儿子理应活在阳光下,至于那些肮脏事,有她就够了!
轻抚了一下耳后髻,缓了缓情绪,许久隐忍的开口,声带颤音。
“豪哥儿就当是听个故事吧,这故事娘放在心底多年,无人倾诉,也甚是憋屈,至于莲姐儿,或许她早已嫁人生子,一家子和和美美呢!”
再转头换上浅浅笑意,温柔地看向儿子,安抚道。
“好了,你好好养伤,莫让娘再担惊受怕。”
“切记!日后莫要因为不值当的人与事伤了自身。”
“至于……他,就更不值当了。”
是了,一个虚伪之人,何必把他看得太重???
要觉得添堵,把他当个屁放了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