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今天已是正月初六,是学生们正式开学的日子,校园到处是一片雪白,处银装素裹,仿佛披上白色的银装。
才雪止天晴,阳光显得格外灿烂。数棵依然青翠的万年青和松塔的枝头上挂满了饱满的雪朵,好象三月的杏花,穗穗盛开,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它们染上鲜艳的色彩,时而殷红、时而橙黄,闪耀变幻着更加迷人的色彩。厚厚的积雪上已扫出一条蜿蜒的小路,雪面上到处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同学们眯着眼睛顺着雪径走向各个热闹的教学楼。
一进教室,满眼是各色的新衣还有笑声充斥着整个教室,同学们脸上都是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过了一个新年,每个人似乎都有长大了一岁的感觉。
上课铃激响后,杨老师已抱着几本新课本从外面健步走进来,他一进来,一身新的褐色棉袄给下面的学生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感觉。他微微一笑,走上讲台,面对下面已静下来的学生,他笑起来说“同学们过年好哇!”
“老师过年好!”
下面的学生随着班长一声“起立”
齐涮涮站起来,齐声答道,接着又是哄的一笑。杨老师更是笑起来,他搓了搓冻得红的手,说“嗯,同学们过了一个年,明显又长大一岁。看来同学们年过得也不错,心情也不错。”
下面的学生又是一笑。
杨老师点点头,说“好,那么我们这第一节语文课就是作文课,大家写一篇《过年》(下面不禁‘咦呀’了一声)免得我过几天再布置你们就会说忘了怎么过年的,又写不出来了。”
下面的字生不禁都笑起来一片。
一下课,老师和学生们都不约而同地搓搓冻麻的手、连连跺着冻麻的脚。门一开,一股凛冽的冷风刮进来,吹起夹着书缩着头的杨老师的头和衣服,他哈了口热气,仿佛这样才能抵御一下室外的冰天雪地的寒冷,才有勇气走出去。
学生们都站起来,有人跑到窗外的教室走廊里来回跑着,能产生点热量。大多数人蜷缩在座位上,将手捅进自己棉袄的袖子里。
刘小红已转到后面去跟后排的男生说话“喂,林锐,方志,你们过年都在干吗?”
戚小冰后座的男生一听,大声说“唉,别提了,过年几天几夜没合眼——全家不是看电视就是打牌,天天吃个饭吃喝酒猜拳打牌搞到半夜,比上学还累。”
方志一说,周围的同学都听得笑起来。
戚小冰听见另一个不大声音含笑的说“我们家过年都到我乡下奶奶那儿了,后面几天又是老家走老亲戚,我也不想跟着,说要做寒假作业,吃了年饭我就回来了,一个人在家过了几天,天天用三鲜、香肠下面条吃,实在面条吃厌了,自己在家烙馍吃,把家里半年没人吃的面条和面粉全弄完了,我爸妈他们回来还表扬了我,说我过年有功,没有饿死自己。”
他言语轻快,总让人听着有种诙谐轻松的乐感,不由周围人都笑起来,前面正低头翻书的女生不由嘴角也是一笑。
刘小红“哈哈”
笑得两条长腿在凳边来回摆动着,道“呵呵,我们家也是天天人满为患,天天川流不息的亲戚,天天吃饭连凳子都没坐的。我小姑的几个小屁孩儿天天粘着我,还要我给他们压岁钱,还要我带他们买冲天炮玩,不仅买,还要放给他们看!——唉呀,真累呀!不过也很快乐!”
后面的罗宝才抢了一句,说“你们过年收不到压岁钱了,而我今年却赚了不少钱呢!”
他的话一下说得所有的眼光都瞅向他,只见那穿着一身崭新的黑布棉袄的如同黑炭的男生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今年过年很值得,村里的人我不再免费写对联了,实行收费了(所有的人嘴巴都张起来看着他),刚开始没人要我写了,最后有人一算帐,不算进城路费钱比街上买一副还便宜一半呢,所以后来虽然个个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但最后还是咬着牙请我写(周围那些好奇的脑袋都笑起来)。不过我还是有良知的,我并不都收费,比如周丽同学她们家,我就是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没有收一分钱!但我写的笔画总体少些。(说到后面一句得意之情更是如噗出茶嘴儿的开水溢于言表)”
前面的周丽已经听到,正恶狠狠地回头,大声道“好哇,萝卜菜,他们不找你写,还是我跟他们说的,不算路费钱都比街上便宜一半,你还给我写的最少!”
周丽的义愤填膺,激起一片笑声。旁边有程红笑着问“周丽,他给你写得啥?笔画最少?”
周丽一“呿”
,更是满脸愤然,道“你猜他给我写得啥?他给我写的是‘一干二净除旧习五讲四美树新风’(后面罗宝才还插了一句还送了个横批)横批辞旧迎新。(后面的人更是大笑起来,只见那女生越的生气地说)——瞅瞅他给我三叔写的多复杂——我都暗自记下了——鹏程万里兴骏业鸿运千秋绘锦图,横批是福星高照,你们听听,一个天,一个地!我没要他的宣传费,他还讲究,‘送了横批’我呢!”
周围的学生都笑得前仰后合,戚小冰听着他们热闹的声音在身边泛滥,而她总是安静的一个,她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慢慢翻动着桌上的课本……
正月十五才过,没晴两天又下起雪来。清晨上早自习,天仍是黑兀兀的,一出门,满天小星粒般的雪粒又在瑟瑟有声地飘落着。学校的起床号这时才“嘀嘀——哒哒”
破空而来。走在路上,有的地方结着厚厚的冰凌,有的没化完的地方冻成硬冰又浮上一层晶莹的雪粒,路边树枝间的灯光透亮着,飞飘的雪粒在昏黄的灯光里似万粒金沙飞至眼前。戚小冰独自走着,天还很黑,她一个人微微低着头,厚厚的毛围巾紧紧护着她的头,她慢慢朝学校走着,快走到校门口时,“小冰!”
从她对面的夜雾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伴着银铃般的笑声,戚小冰抬起的脸颊上已溢出笑意,一个头上、脖子里围几圈红围巾的女孩已经欢笑着从黑朦朦的雾雪里跑出来,映在校门口的路灯光里,欢乐的笑脸、红围巾没遮住的刘海上飘散着一层雪霜,果然是刘小红,两个人欢乐地走进校门,脚下踩在硬硬的冰凌上不时地滑一下,许多碎碎的笑声掉落下来。
她们走过满是白雪覆盖的花坛边,老远两人扭头都看见从操场那边在满地的雪光里,一片清晨的灯光里,朝这边慢慢踏雪迎风走过来一个浅蓝色衣裳的女生——雪光清切,衬得她一身蓝色的长棉袄飘飘渺渺,那气质是永远不变的清幽,整个雪面就她一个人在走,一长缕雪色纱巾在她低着脸庞前随风起伏着。
“真漂亮呀,简直就象冰山天女。”
刘小红不由站住脚低叹道。这边两个女孩都站住,在站在不远处的花径下雪地上望过去,那个身影渐渐已走到文科楼的台阶下,她微微低着头,轻轻步上台阶,小心地跺了跺脚上的浮雪。戚小冰仿佛看见她长长的眼睫无意地眨了一下,多么清幽沉静的女孩呀,她心里也不由出一声赞叹,两人远远地望着,直到看着那个衣衫飘飘的女孩走上楼,她们才似醒悟过来,接着两个人一起走上台阶上了楼。
教室里已是灯光澄明,下雪天学校不强制跑步,来得早的学生已在哇哇啦啦读着英语。刘小红脱下红色的半截手套,从书架上抽出她的英语书翻开后,眼睛眨了眨,又想起什么,又低声禁不住对同桌说“唉,小冰,我要是男生,我也会喜欢她的。杨梅说她冷若冰霜,拒人千里,我倒真得觉得她人很好。咦,对了,怎么没看闵灵和她一块?(说着,她眼睛眨了眨)哦,好象闵灵这学期走读了。怪不得。”
说着她又嘴里禁不住“啧啧”
赞叹两声。戚小冰微笑着也打开了书开始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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