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樱说:“哦,那不会。我看见你就想笑。”
“……看见周渡不想笑是吧,就上赶着犯蠢!”
“也不是,我现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想看他哭。”
她笑出一口白白的小细牙,神情认真。约莫这种心态不少人都会有,年少我傻乎乎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了看他痛苦竟然还有点暗戳戳的爽。
有了对比,林唯司心里平衡不少,勉强放过覃樱。
覃樱这几天偶尔去看关夜雪,陪她讲讲话。关夜雪的状态好了很多,健康了些,也愿意多吃小半碗饭,不再常常提起死去的金萌萌。金在睿看起来很高兴,覃樱遇见他,他还会点头微笑,算是对“关夜雪朋友”
的最大尊重。
背地里,覃樱在筹划一件大事,把孙雅秀送走,这事得妈妈配合。她想了个办法,托人买了一张游轮度假票,给孙雅秀说是公司发的转正员工奖,价值好几万,但她要工作没法去,可惜了这张票。
孙雅秀有点儿心疼‘好几万’,就说:“要不转手卖了?”
“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游轮这两天出发,很快就过期了。”
最后孙雅秀只好收拾行李箱说:“那妈去。”
于是在一个夜晚,覃樱悄无声息把孙雅秀给送走了。金在睿没有派人监视她,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会有种盲目的自信。覃樱理解这种心态,金在睿觉得,首先覃樱一个小职员,没胆子在坞城和整个金家作对。其次,如果覃樱和关夜雪真的感情深厚,不可能六年没有联系。
他的盲目害了他,覃樱反其道而行之,选了种最简单无脑的办法。
八月,风和日丽的日子,覃樱扶着关夜雪去卫生间,割开捆住关夜雪的绳子——卫生间是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
她们交换了衣服,覃樱目光在她身上的吻痕处顿了顿。关夜雪注意到她的目光,轻轻地说:“他这具身体的兴趣还没彻底丧失。”
覃樱把自己带来的遮阳帽扣在关夜雪头上,确认两人从身量外形看上去区别不大后,抱了抱她:“庄园外有车在等你,记住我的话,出去以后就报警,到时候我这段时间准备的照片邮件会发给几十家媒体,现在网络发酵一件事这么快,金在睿想压下去需要时间。关姐姐,坚强些,为萌萌讨回公道。”
关夜雪忍了又忍,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最后木然的神色出现波动。她眼里涌出泪水,颤着肩膀:“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我会害了你。你还年轻,我怎么这么坏,自己的人生毁了却还想害你,你不该来的覃樱,所有人都没来,你为什么回来了……我走了你怎么办?”
因为六年前覃樱的人生毁掉,对她伸出手的也只有关姐姐,现在不过情形对调。
“我有办法,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
覃樱把关夜雪送走,她拨弄着卫生间里留下的链子,这约莫是她二十多年作的最大一次死。金在睿笃定她不敢,可她就是敢了。
她自嘲一笑,年少时一条毒蛇都敢,怎么就不敢做一件好事了?
不过覃樱还真不敢等着金在睿回来,她怕这位金二少回来直接把她给埋了。他连亲生女儿的死都可以压下去,这种男人没什么做不出来。
悬着心等消息,如果关夜雪被拆穿,农庄肯定鸡飞狗跳。等了许久没动静,覃樱推测关夜雪应该跑出去了。
继续耐心等,等到晚饭时间点前,所有人最松懈的时候,覃樱拖着软绳,去窗边发呆。关夜雪偶尔会这样做,没人发现不对劲。
打开窗户,她心一横跳了下去。脚被崴到,覃樱疼得脸色煞白,她再一次庆幸这里只是二楼,下面还是农庄的泥土地。
一秒钟都不敢浪费,覃樱拔足狂奔。她早就看好一条路线,从蔷薇花篱笆墙的地方翻墙出去,只要她跑得够快,农庄的人就抓不到她。
然而她错估了金在睿的人对关夜雪的重视,她还没跑到篱笆墙,农庄的人就追了上来,跑得最快的事训练有素的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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