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联想,就让人觉得痛不欲生。
他喝了口茶水,平息了一下内心翻滚着的后怕与担忧。
“痛不欲生……”
秦禄心中的怒火愈加汹涌了几分,却有了另一个猜测。
若是幕后之人,不是想要杀死秦蓁蓁,而是利用秦蓁蓁身上的蛊虫来要挟自己,那么他下蛊的目的就能成立了。
众所周知,秦蓁蓁是秦禄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受万般宠爱于一身的。
就连秦禄自己也不知道,若是有人拿秦蓁蓁来要挟自己,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秦禄忽然想起他在过来前与秦乙的一番交流。
秦乙是秦府的暗卫,擅长用毒,对于蛊也有所了解。可是不论是赵六身上的毒,还是秦蓁蓁身上的蛊,他都不曾见过。
秦乙曾经说过,赵六身上的毒无论是配方还是制作的方法,都不像是中原的手法,那么这次的蛊,是否也和那毒来自同一处?
秦禄暗自沉思着,突然听见内室中秦蓁蓁一声短暂而尖锐的叫声。
原来里头已经开始了。
*
秦蓁蓁咬着嘴中白色的帕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蛊虫在伤口附近翻腾,但是因为那蛊虫还是个幼虫,体型纤细,所以倒是不疼。
她是被浇在伤口上的酒给刺激的。
那酒一浇上去,秦蓁蓁就觉得伤口仿佛被火灼烧了一样。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使她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抖。
她死死的咬住了口中的帕子。
该死!到底是谁给她下的蛊?秦蓁蓁的疼的泪眼朦胧,把嘴中的帕子当作那下蛊之人,咬的越发使劲起来。
熏风为了不让秦蓁蓁太过于关注胸口的疼痛,千方百计的和秦蓁蓁说话。逗她开心。
只是她向来是不善言辞的,想了半天才道:
“小姐,要我说这蛊虫,也算是全天下待遇最好的蛊虫了。”
秦蓁蓁痛的两眼发黑,勉强睁开眼睛看向熏风。
“小姐是丞相的女儿,除了女帝和皇太女,京都中最尊贵的女人就是您了。”
熏风伸出手,细心的将秦蓁蓁汗湿的头发拨开,接着说道:“这蛊虫吃了您的血肉,说不定等它死了就能成精了。”
秦蓁蓁眨了眨眼睛,示意熏风自己在听。
她明白熏风这是急中生智逗她开心的,因此也不为熏风粗糙拙劣的笑话感到恼怒。
“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熏风见有效果,接着搜肠刮肚的胡诌道。
“这可是御酒,老爷听说那虫子要酒才能引出来,马上吩咐奴婢从带来的酒中挑了一罐上好的酒。”
“这酒别说是平民百姓了,就算是在朝中为官的那些大人们,除了过年过节宫中设宴,寻常也是喝不到的。”
“小姐你说,这虫子是不是极好的造化?”
秦蓁蓁已经疼得快要昏死过去了,她微微抬起眼帘,在模糊的视线中找了半晌,才找隐约到了熏风的眼睛。
熏风的眼睛极黑,就像黑曜石一般。
“出来了出来了!”
清溪一阵惊呼,赶紧拿起一旁的纱布。
只见一对纤细的触角从血淋淋的伤口中探了出来,接着是一个黑的发亮的脑壳,隐约还能看见它赤红色的足。
那虫似乎是醉了,连怎么爬都忘记了。
它一会蠕动着身子,一会傻呆呆的趴在伤口上。好不容易往前爬几步,就和醉汉一样东倒西歪。
清溪小心翼翼的隔着纱布,将那蛊虫捉住,再一点一点的往外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