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萱苏眼见项茂行受了好几处伤,心急如焚,索性拼了命,挥着木棒试图冲出去,可来来回回都被侍卫困住。
瑞王因行|凶失败反被项茂行在后背捅了一刀,心里不自在,抄起一根粗如手臂的木棍,重重地打落在项茂行的后脑勺,毫不留情。
项茂行感觉脑袋似要裂开,疼得倒下地去,两眼冒金星,捂着脑袋,站不起来。
陶萱苏跪了下来,抱着项茂行,流泪道:“王爷,王爷,您怎么样?”
项茂行疼得说不出话,大冬天的满脸冷汗,脸色苍白如他双目上的轻纱,死死地咬紧牙关不喊疼。他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牵住陶萱苏的手,万分后悔没保护好妻子。
陶萱苏瞪着瑞王道:“你作孽如此,不得好死!”
瑞王得意洋洋,阴着一张脸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不怕告诉你们。三哥,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会瞎吗?你记不记得骑马之前喝了酒?我在你酒了加了药,你才会神志不清。那马也被我安排人动了手脚,所以你才会摔下来。本来是想直接摔死你的,谁知你运气不错,留了一条命。”
在皇家,勾心斗角起来,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
陶萱苏恍然,咬牙切齿:“果然是你!”
“留三哥活到今天已经仁至义尽,挡我路的人都得死!”
瑞王毫无愧疚之心,脸上只可窥见“欲望”
二字。
良久,项茂行脑袋的疼痛才有所缓解,他忽然仿佛看见一片白茫茫的东西,很温和并不刺眼,等他扯下轻纱时,光亮迅速聚集,一齐闪闪地扑来,刺眼得很,他眯了眯眼,看到黄色衣裙,再一抬头,看见一张俏丽的面容正怒气汹汹和瑞王对质。
大家都以为刚好话赶话说到双目失明一事,项茂行才会扯下轻纱。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是刚刚那一棍恰恰打中了某个部位,他又能看见了!又能看见了!
他看清了陶萱苏的脸,那双妙目含着一点泪水,脸颊肿了起来,是被瑞王打的。还看到陶萱苏伸手来轻轻地揉着他的后脑勺,软软的一片,心疼地道:“王爷,是不是很疼,都打出血块了。”
还看到她和自己对视了一眼。项茂行不禁心尖一动,如一片桃花瓣轻轻地落下,却砸出惊天动地的声音,让他内心惶乱,仿佛经历了一场金戈铁马。
原来她是这样的美丽动人,一眼就足够让人心动。
项茂行不知怎的轻轻一笑,却落了泪。
陶萱苏也轻轻笑了笑:“王爷,这还是你头一回这样盯着我呢。我们今生缘浅,来世再续。”
她怕被瑞王玷|污,抢过项茂行手上的匕首,欲往喉间抹去,被项茂行伸手拦下,道:“萱儿,不要!”
陶萱苏望着项茂行,他的眼神似乎不对,和平常不一样。往常他总是带着轻纱,偶尔摘下轻纱,那双眼睛也是呆滞无神的。今天那双眼睛却仿佛含情脉脉,令人心迷神醉。
“王……王爷……你……”
项茂行含笑点点头。
陶萱苏喜极而泣,扑进他怀里。哪怕两人就要死了,临死之前,能静静地对视、看清彼此的容颜也是高兴的,牢牢地记住,下辈子再续前缘。
项茂行心生一计,继续装瞎道:“茂德,我和萱儿已经沦为你的阶下囚,你也不必急着杀我们。有些事情,我想死之前说清楚。”
瑞王自以为胜券在握,有心要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便道:“哼,知道了又怎样?还不是必死无疑。”
“就算害了我杀了我,父皇身体康健,你就自信比得过即将长大成人的五弟?就算你比得过,父皇那么多妃子,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再生一个儿子,你又该怎样?现在你母亲已经失宠,你只能靠自己了。”
无论他说什么,眼睛都只是盯着陶萱苏看,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眼里的欣喜不知不觉就流露出来。
瑞王大言不惭:“你,我都可以对付,还怕别人吗?五弟现在看着聪明,殊不知我早安排人在他饭菜下毒,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傻。你呀,只管上你的黄泉路,就别管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