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一鞭子扬在他的马上,“是为我先前欺骗公主的事,还是为水东县的事情?”
“水东县?”
何兴栋扭过头,多年不曾听人提起这个名字,诧异过后便是沉思。
他这一沉思,又没了反应,连闷响都不回应一个。
方拭非又轻抽了一鞭,何兴栋的坐骑往前快跑两步。
“你究竟在想什么?”
方拭非说,“你我如今当同仇敌忾,莫生什么龃龉,不如这次说清楚。”
杜修远旁听许久,此时靠近过来,不解问道:“说清什么?他们之前有什么误会?”
林行远:“没有误会吧?”
杜修远:“这闷葫芦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行远毫不犹豫道:“傻。”
还管方拭非叫过大哥。
何兴栋扯扯唇角,发现自己笑不出来。说道:“原来的何兴栋,多好。”
“是。人人都想做何兴栋。”
方拭非说,“何兴栋是个好人。”
何兴栋回忆起,这句话还是初逢变故时,他对他父亲说的。
“我不想与你叙旧。”
何兴栋冷下声音,“是你叫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方拭非:“别说得你如今多惨烈一样,你不过是活明白了!”
何兴栋不语。
方拭非:“而我一直是明白地活着。你我一个梦里一个梦外,我叫醒了你,睁眼看清楚的人还是你自己罢。”
何兴栋睁开眼,看见的是这个真实的人世。方拭非睁开眼……看见的是先前那官员说的亡国之徒。
……姑且也能算真实的人世。
一行人出发走了一日半,还是遇到了这群斜跨大刀的血气浪客。
对面共有一百多人,看装扮有些粗糙。衣服过脏了,辨不出颜色。
没有了家国的庇护,想来在这片土地上过得并不顺畅。朝不保夕,无人庇佑,空有自由,却前途未卜。
队伍中,甚至还有十一二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