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周奚知道大事不好。他一把抓住了顾安的手:“别。”
顾安话越少的时候,就证明他越生气。
郭攀见他不驳,反倒上手去牵,又捏着嗓子接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美国就是因为你是个男同,你最好走得远远的,染了病就在外头呆着,别回来当祸害,我们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
顾安淡淡地扯开了周奚的手:“借过。”
他捡起来地上的易拉罐,看似向着垃圾箱靠近。在路过郭攀的时候,他笑眯眯地靠了过去。
“你好啊,同学。”
郭攀好像打心眼里知道他不敢在机场拳脚相向,也理直气壮地抬头对着他。
郭攀硬着嘴说:“干嘛?”
“你知道——”
顾安笑眯眯低头看着他,易拉罐在他手里灵巧地翻转着,“我是干什么的吗?”
到底是浅了点阅历。郭攀在学校还有小跟班撑腰,这会在机场就剩下自己了,光杆司令一个。
“你看啊。”
顾安把可乐罐拿端正了给他看,“我是个医生。假如这里是脑袋,我就可以从这儿,开始往下剖,手术刀你见过吗,又细又薄,剜肉割皮都好用得很。从胸腔切到这里呢……就是心脏。”
郭攀听到汗毛直竖,他觉得这手指不是划在这个铝罐上,而是插在他胸口滑动的刀子。
“你要是愿意。”
顾安温柔地伸出一根手指,“我可以剖个心脏给你看看里面多干净,有血管啊神经啊,收缩跳动的心肌啊,新鲜的,可好玩了。”
顾安慢慢收紧了手,易拉罐从他手里一点一点地瘪下去,发出咯咯咔咔的骇人声音。
别说郭攀了,周奚在不远处都听得浑身一哆嗦。
顾安又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哦,现在来不及了。但说不定以后你回来这个小地方了,还能在医院碰上你。有机会的话,大哥哥多照顾照顾你呀?”
周奚:“……”
郭攀吓得叫了一声,拖着行李撒腿就跑。
顾安这才心安理得地把易拉罐往垃圾桶一丢。
周奚挂着满头黑线:“太变态了。”
招惹谁都不能招惹顾医生。
“哎。你看我,也没给你准备个平安符啥的。”
顾安说,“这个给你吧,贴身带着。”
他把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周奚接过来的时候,金属还是温热的。
素银色的表盘,后面还刻着顾安的名字。
“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