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氏并没有被流民近身过,也算是幸运的,但是在郑坚的眼里,只要被外男触碰下都是失贞,何况如今这样的场景?就算是保留了清白也是没用,所以郑坚来之后都没问过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氏说着自己摊在了地上,目光呆滞,她一点都办法都没有,嫁入郑家二十年,为郑家生儿育女,早就已经是郑家人了,不听郑坚的话,她也没有活路,最重要的是她的三个儿子中老二和老三还没成亲,如果她不死,名声都臭了,两个孩子都难以成亲。
陈氏虽然想要活着,但是首先她是一个母亲。
郑坚满意的点头,露出欣慰之色,说道,“你是我郑家的儿媳,死后虽然不能让你的尸首入家中的墓地,但是族谱上的名字不会抹去,会让你死后可以继续受子女的供奉,你放心去吧,你的孩子们,我自会看着,不会委屈了孩子们。”
这就是陈氏要听的话,她点了点头,道,“多谢父亲。”
说完话就朝着一旁石墙撞去,那速度倒是极为快,余青正是跟着何宝珠说话,忽然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忙不失迭的说道,“快去看看。”
其实要让陈氏自尽,这边倒也不是个好地方,毕竟要体面的死去,还是家中最为合适,但是郑坚想让这院子里的女人们瞧瞧什么是女德,要拿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做榜样。
虽然陈氏一心求死,但是郑若梅动作也很快,她从人群里窜出来,在她撞墙之前就拦了下来,郑若梅哭道,“伯母,你又没被毁了清白,为什么要自尽?你不能这样,实在是不行,就跟我一起去投靠廖夫人。”
之前郑若梅就没出来,因为早就下定好决心要跟着余青,但是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伯母被逼自尽,自然看不下去,忍不住跑了出来。
郑坚见事情被打算,还是被在自己的孙女打断的,忍不住冷着脸,说道,“若梅,你刚才藏到哪里去了?平时祖父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就这般脏了的身子,还想着继续活着?”
郑若梅浑身颤抖,“是那些人强暴了我们,凭什么要我们去死?难道我们就是一个东西不成?被人碰过就脏了,那我平时我们吃的饭还不是男厨子做的?按照祖父的话不也是脏了身子?”
郑坚气的够呛,狠狠的吸了好几口气,想着郑若梅和陈氏不成,总还有个女儿,这女儿可是他教导出来的,自然是听话多了。
“三丫头你出来,你自己说说,你要怎么办。”
郑氏跪在地上,哽咽的说道,“爹,我守住了,那些流民没有近身。”
贺念芹的及时赶来,让郑氏逃过了一劫。
郑坚见自己女儿也反驳,气的快冒烟了,口不择言的说道,“那些流民有没有碰过你?你这衣服是谁撕开的?难道你的肌肤就没叫他们摸过?莫要狡辩了,你这肮脏的身子还配为人妻?为人母不成?”
一个当父亲的话说的比那些地痞还要下流恶心。
还是有人支持郑坚的,听了这话附和道,“正是呢,就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居然还要苟活?就不怕以后孩子们被唾沫星子淹死?”
郝谦怒不可遏,他正在安置老太太,刚把吓的几乎要失魂的老人家哄好,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自己的娘子被丈人这般羞辱,他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就拽起了郑氏,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子已经不是你们郑家的人了,难道还要守你们郑家的规矩不成?”
郑坚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倒也没有慌乱,反而说道,“女婿,我是为你好,你以为我们是小门小户?以装作不知情的继续过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你们郝家还是我们郑家都是世家名门,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你当自己重情重义,但其实你是在害她,她这般衣衫不整,以后传出去,根本就没办法在人前抬头过日子,时间久了,你也会厌弃,难道你想成为士族们的笑柄?”
不得不说郑坚一下子就掐住了郝谦的血脉,让他一时退了几步。
三人成虎,在流言蜚语前面,人根本就顶不住。
郑氏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已经黯淡无光,说道,“夫君,就让我干净的走了吧,以后几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等着儿子长大了,你要对他说,她娘是个坚贞的女子。”
郑若梅拦住了陈氏,没想到郑氏又要自尽,她急的团团转,好在很快她就发现余青赶了过来,她总觉得余青的行动做派和这些虚伪的人不同,会替她们出头。
果然,余青上来就叫人架住了已经心如死灰的郑氏,防止她自尽,朝着郑坚破口大骂道,“郝谦,我还当你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结果就是个窝囊废,说起来这些流民就在你的眼皮底下犯事,你没防住就算了,居然还合伙外人要逼死自己的娘子!无能还愚蠢,连自己的娘子的护不住,你说你当这一个守备还有什么意思?”
郑坚还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时有些生气,但是居然找不到词反驳,好一会儿又颓废的低下头来。
余青骂的难听,但是句句属实。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