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尧苦闷地揉了把脸,把她叫出去跟她讲自己的悲惨故事。
以前他们班上有一个长得又漂亮学习又好的姑娘,他特别喜欢人家,他觉得自己没娘爹不亲的条件配不上人,毕业的时候给人写了一封信就跑了。
结果那姑娘家里成分不好,本来就岌岌可危,又因为他这封信被人看见了,逼得姑娘大学也读不成了,直接响应号召下乡奋斗去了。
但冯尧只有语文学得不错,数学根本不行,他报名又想跟人家姑娘一起,自然就落榜了。
等他浑浑噩噩地得了机械厂的工作才得知这些事,又赶紧买票千里追人,去西北找人家。
一个二十岁刚毕业没有钱的小伙子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将罪恶归咎在自己头上,日日经受愧疚与心疼的折磨,看着姑娘被风沙打压的脸庞,握着一双满目疮痍的小手,流下不疼不痒的两行热泪。
总而言之,姑娘受罪,他也不好受,这些年一直给人寄信寄钱,不敢提在一起。
杨风是真无语啊,被你这种人喜欢造孽啊。
“她有给你回信吗?”
“有,她还给我讲在山里打兔子的事情。”
说着说着又想哭了,“她以前参加劳动课都累得扛不住,现在居然跟人一起打兔子。”
杨风心里想,那怨谁?
“所以你因为愧疚一直没有跟她再提在一起?”
冯尧闷闷地说:“没有。”
“你赶紧说啊,现在结婚,万一能接人回来呢!”
要是再晚就真的接不回来了。
给冯尧鼓足了劲儿,催他当场回办公室就写了信,第二天中午饭都没吃就跑去寄信。
这种事儿他没少干,只是以前杨风以为他回家了,现在才知道是寄东西去了。
晚会的事情过后,杨风又回到了不争不抢不前干活的状态。
她只想轻轻松松地做日常工作,并不想一直997。
不过她现在分到了一个卫生检查的任务,负责办公楼和食堂,院子这几个地方。
韩境元有一次吃饭特别晚遇上了她过来检查,打了两个馒头就跟人走出去。
这几天也是摸准了时间,天天两点多一点儿过来。
“你这样不好,胃受不了。”
食堂外杨风小声提醒他。
杨风自己做的大文件夹板挡在前面,两人偷偷牵了牵手。
韩境元一只手能完整地包裹住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