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梨闻声回头,见赫洺萧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紫华。
这家伙竟然跟着礼梨来到桦公子房前,礼梨赶紧推开门进入,想把他锁在门外。
没想到小时候的跟屁虫不仅力气变大了,身手还更敏捷了。
赫洺萧风一般地推门而入,正好落座在桦公子的茶桌前。
赫洺萧一见桦公子浑身警戒,指着他便大吆大喝:“好啊,我说梨儿今日怎么这么大度,替为夫我召妓,原来你想私会这个小白脸!”
他的表情实在是夸张,表演痕迹太重。
礼梨白瞪了他一眼,心知赫洺萧也就逞嘴舌之快,牢骚。
他比谁都清楚礼梨与范爷爷所做的一举一动,都不允许浪费时间,只为报仇复国。
“你好,我叫赫洺萧,是梨儿的未婚夫!”
赫洺萧自顾自地介绍起来。
礼梨转头看向桦公子,桦公子手拿一本琴谱坐在案前,一脸不解地看着斗嘴的二人,片刻失神。
可能是因他们二人无端闯入变得不耐烦,礼梨想。
礼梨自动无视掉叽叽喳喳‘未婚夫’走到桦公子身侧,见他手中琴谱,不由一惊:“竟是《枯源之音》!”
《枯源之音》为礼梨母后所作,作于帝清风雨飘零之际,前段琴声抑扬顿挫,哀乐相交,后段大气磅礴,生机勃勃,将枯木逢源之意演绎得淋漓尽致。
自从南明义屠戮皇城后,《枯源之音》与紫仙琉璃裙均不知所踪。
后来紫仙琉璃裙流入草原王庭被赫连洺萧所得,再转卖于范爷爷。
没想到《枯源之音》竟然在崇桦这里!
礼梨忽然想起那日花展上他看见紫仙琉璃裙的眼神,心中顿生疑虑,难道崇桦是帝清皇室幸存之人?
桦公子合上琴谱,微微颔,眼中惊讶之色转瞬即逝。
“没想到礼梨姑娘知道枯源之音?”
见桦公子询问,礼梨心知坏事。
这是她母后所作,并未流入民间,若是崇桦身份不简单,定会有所猜疑。
礼梨拿起《枯源之音》,仿佛看见母后一音一符作谱时的样子,那时候母后应该是满怀希望的,枯木遇水重生,这是母后对帝清祝福。
“和爷爷四处讨生活的时候遇见过前朝皇宫逃出的琴师,他有提过当年前朝皇后一曲《枯源之音》铿锵有力,沆瀣之气不输男儿。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听上一听,可惜那个琴师不会弹。”
“原来如此,那今日崇桦就为礼梨姑娘弹一曲枯木逢源之音。”
尽管还心存疑虑,桦公子见礼梨不愿多说,也并未多问。
桦公子从柜中抱出一把古琴,礼梨虽不懂琴,却也知是把好琴。
琴体光亮如月,琴尾之处的水波纹光影流转,好似活了般。
“崇桦这把琴不错!”
她由衷称赞。
崇桦小心翼翼地将琴放至琴桌的正中央,抚摸着琴弦回道:“这就是当年先皇后弹奏枯源之音所使用的古琴,怨离。”
是母后的琴!礼梨面露激动之色。
范爷爷同她说过,母后喜琴,当年父皇寻遍天下奇木亲手为母后制作了这把‘怨离’。
怨离怨离,父皇母后讨厌分离,可恨世事造化弄人,他们还是经历了人世间最悲伤最痛苦的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