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内一片旖旎,却不属于此时尴尬对立的两位新人。
一阵风打破了许久的沉默,盖头被窗外的暖风轻轻吹起一角,刚好落入许冽的眼中。
从踢轿门到拜堂,他们都没有正视过彼此,礼梨刚刚平息的内心又一阵暗涌袭来。
“是你!”
许冽的语气中带着些惊喜,礼梨透过盖头看去,他的双手有些颤动,是因为看见熟人了吗,她自问以前的相处中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这时,喜婆的声音再次响起:“新郎掀盖头,恩爱两不移。”
莫名的紧张被许冽‘撕拉’一声拿掉盖头吓跑了。
嗯?
不应该温柔似水的慢慢挑起吗,这力道差点把她的凤冠扯掉。
无奈间,礼梨还是抬手扶了扶凤冠。
许冽再开口带着些激动,含着几分喜悦:“下去吧。”
一旁的丫鬟悉数退出喜房,只留一个不知走还是留的喜婆:“这。。。…礼还未成,少将军与少夫人还需饮下合卺酒。”
“知道了,下去吧。”
声音出口比刚才明显冷了一个度。
许冽一向令人生畏,喜婆应了一声赶紧退下。
屋里只剩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红烛燃烧的噼啪声。
礼梨感觉到男子暧昧的气息迎面扑来,身体极度不适应,一把推开许冽:“今日你我成婚不过是王上一纸婚书而已,你应该也知道王上想将我安插在将军府,不过我并不想做你们中间任何人的棋子,以后我会睡在书房,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许冽依旧甜甜地笑着,揽着礼梨的腰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过了许久,方放开,道:“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成婚不过是一纸婚约?”
这个人脸上笑得春光灿烂,在礼梨听来不过是试探和调戏。
嘴上说着信她,还不是不相信那纸婚约背后的意图。
“有合适的时机我会出府,奉国将军可迎娶心爱之人入府。”
“好,此前还怕辜负了她,我会迎娶心爱之人入府。”
“不过。。…。”
许冽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既嫁入将军府,女嫁自然就与我相干了。只要你一天是少将军夫人就要守好自己的位置。”
礼梨应了声,心思却不在这。
心咕咚坠地,心爱之人吗?
明明是自己说的,此时她的心竟然很痛很痛,不知是红烛太晃眼还是夏日里的蝉鸣太吵闹,许是风太暖,惑了心智。
许久的沉默,许冽拿起桌上的合卺酒,苦笑道:“仪式还是要完成的。”
礼梨抬头看着他,从他的眼睛中读不到太多的内容,那双明眸恢复了以往的冷冽。
屋里大红一片,此时显得格外刺眼。
礼梨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转身走向书房。
许冽平日无事就呆在书房,书房与卧室有一个门相连,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许冽的声音再次响起:“书房没有被子,今日大婚你先睡床,明日我让下人拿床被子来。”
折腾了一天,礼梨也累了,听了许冽这话便不再推脱,径直走向喜床。
床下一定铺着桂圆红枣一类的喜物,礼梨掀了被子,侧躺着,将喜物统统卷进被子里。
红烛的光晃动的人眼晕,礼梨带着疲惫渐渐入梦。
书房内的许冽则激动得一夜未睡,原来她就是公主义妹!
自己竟没想到,红拂茶馆那次她不是叫南若姐姐吗,自己竟把这回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