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察覺到他的心情轉好,聲調拔高,又說了好多。
另一邊,孫微言關了火,準備上菜。
東西太大,又太燙,孫微言兩手一端,小心翼翼的,出了廚房後往餐桌去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孫微言嚇得低呼,宮笑塵也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電話那邊的人緊張起來,問:「怎麼了?」
好在最後關頭,孫微言穩住了。
東西落在桌上,孫微言一邊跳腳,一邊摸耳垂,模樣有些滑稽。
宮笑塵唇畔的笑意像波浪似的,起了又落,落了又起,他笑了笑,語氣仍舊淡淡的:「有點事。」
他的小助理把飯做好了。
那邊的人還有話要說,可是宮笑塵這麼說了,對方也只能識地找了台階:「行,你忙吧。」
最後又囑咐了一句:「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
宮笑塵沒應,電話就這麼掛了。
手機落入褲子口袋,手也一併放了進去,在孫微言往這邊偷瞄的同時,宮笑塵閒閒地收回目光,像是在思考什麼,站在窗前沒動。
孫微言看到宮笑塵掛了電話,直起身子招手,聲音有藏不住的雀躍:「宮先生,飯做好了。」
「嗯。」宮笑塵這才轉身。
他踱步過去,漫不經心地用眼光一指,問:「你做的?」
孫微言幾乎要搖尾巴:「是。」
居然是菜。
和往常不同,桌子上放著一個燉盅,黃底琺瑯彩,團龍圖案蓮瓣紋,奢華又隆重。宮笑塵也沒問是什麼菜,因為罐子正中的三個大字說得明明白白——佛跳牆。
宮笑塵有點感慨,他說過一次,他的小助理就記住了。
不過也不一定。
宮笑塵不敢掉以輕心,說不定是裝在佛跳牆罐子裡的海鮮面。
他吃過虧。
宮笑塵有專門的廚師團隊,他不喜歡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的,打發那些人去樓下的房間,做好了再端上來。
其實宮笑塵在家裡吃飯的次數並不多,中午在公司,晚上有應酬,但他不介意養著這些人,誰讓他錢多呢。
那天,他的小助理初來乍到,本該聯繫廚師團隊的他主動提出要給他做飯。
「需不需要我給您做點吃的?」
宮笑塵怔了怔,心裡思緒翻湧,面上不動聲色。
他是第一個主動提出要給他做東西吃的助理。
宮笑塵出身在鐘鳴鼎食之家,家裡傭人無數,別說廚師,大大小小的中廚、西廚、私廚就有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