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画稿,迟疑了下,答道:“还差一些收尾。”
太后点点头。
“那便快些,耽误这半晌时间,堆积的政务又多了。”
甄珠点头,忙将画稿上细节处做最后的处理。
然而或许是觉得甄珠接下来的工作已经不那么重要,太后忽然有了兴致,不断地开口与甄珠说话。
“甄画师于丹青一道浸淫许久了吧?可是自小学画?”
“……嗯,六岁便开始学了。”
“那是很久了——之后便一直画么?”
“嗯,画画这种事,一日不练就会手生的。”
“可一般闺阁女子,便是擅丹青,也不会将画作卖予商家,还以此成名吧?”
甄珠猛然抬头。
太后仍然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似乎说出的话全无任何不妥般。
甄珠低头。
“生计所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太后赞同似地点点头:“寡妇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甄珠一噎。
寡妇这身份,自然是计太师给她安上的,对外都是这样说,毕竟不管怎样,这名头也比从良的妓子好听多了。
所以她也没反驳,只是略微敷衍地“嗯”
了声。
太后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说起来,寡妇的日子不好过,不止是钱财上不充裕吧。甄画师怎么未想过改嫁么,以你这般品貌,想要再嫁个如意郎君,也不是难事吧?我怎么听说甄画师守寡数年从未改嫁过呢?是对亡夫情深,立志为亡夫首节么?若是如此——”
她忽然笑出了声。
“如此,甄画师也算是烈妇了,本宫便赐你贞节牌坊一座如何?”
殿内一时落针可闻。
甄珠被“贞节牌坊”
震了一下,半晌没回过神,回过神抬头看太后。
便见她笑吟吟地,仿佛真心诚意要赐她牌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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