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下午时,李叶娜接到家里堂弟的来电,说母亲昏迷不醒,她手上工作顾不上,就立刻买了机票回来。
看到李伟抬起头,一双眼熬出血丝。
李叶娜心里隐约有着强烈的不安。
李伟掐灭了烟蒂,嗓音抽的沙哑:“婶的情况有惊无险,救过来了。”
李叶娜将行李箱往旁边一搁,顿时松了口气,她赶回来的太匆忙,一心挂念着家中病重的母亲,连职业套装都没有换,随便披着一件大衣就回来了。
李伟打量了她几眼,口袋里的手机作响。
拿出来一看,是他媳妇儿催着回家过团圆。
他又摸了摸烟盒,发现半盒烟已经抽完了,手掌抹了把快被冻僵的脸,将目光投在靠在墙壁前,一脸煞白的堂姐身上。
早年李叶娜的父亲就去世,李家宗亲念及这孤儿寡母不容易,平时也会帮衬着,不过没了顶梁柱在,李母又是体弱多病的,亲戚间的关系自然逐渐就疏远了。
这几年,李伟自认为他这个堂弟做到了本分。
李叶娜在外地打拼事业,将老母亲放在老家医院里,忙前忙后,都是他这个堂弟来。
连大过年,本来是个热闹的日子。
李伟也因为李母突然晕倒,守到了深夜,他家中老婆已经对此抱有怨言,眼看着这十二点就要过去了。
李伟面露疲惫道:“姐,婶的身体越来越垮了,你要做好准备,医生说就算你一年砸个五十万治,也顶多撑三年。”
李叶娜转头,当下横眉竖眼:“你是叫我不要治了?”
虽然是堂兄妹,李伟却偏瘦,个子也才一米七出头,他被李叶娜的气场压迫得抬不起头,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的出口。
“这次手术费多少,我转账给你。”
李叶娜伸手从大衣里掏出手机,听到李伟报了个数,还多转了五千给他:“春节我就不回去了,代我跟叔问个好,多余的钱,过年给家里老人买点补品吃,你先回去吧。”
她没开口,李伟都不敢走。
有这句话,跟领了圣旨一样。
他拉拢着外套紧紧裹住自己,抬头,几番犹豫的看了眼李叶娜,把话吞在肚子里,才缩着脑袋离开。
冷清的走道上,没了别人。
深夜没有病人,暖气也关了,李叶娜站在原地,望着头顶惨白的灯光,感觉寒冷的气息都是从大衣和棉质的布料渗透进来,冷得她手脚发凉。
她站了没多久,便伸出没有血色的手去拉行李箱,推进母亲的病房。
李母醒了。
身体面黄肌瘦的躺在病床上,意识会清醒一会儿。
她服用了止痛药,勉强能说话,气息虚弱:“娜娜回家了啊,我一直等着你。”
李叶娜放下行李箱,对母亲挤出了很牵强的微笑:“妈,您身体怎么样了?”
李母使劲咳了声,面色很不好看,吃力地抬手,想握住女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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