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楚奕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等他将怀中写了题目的纸拿出来,放到楚奕面前时,皇帝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楚斐抬眼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可面上仍然是装着一副无辜的模样,道:“这题目是什么,臣弟也不清楚,只是心里头想着,这个时候考生忽然得到了一套题目,实在奇怪的很,想来想去,就来找皇兄……皇兄你看,这回我是不是帮忙了?”
皇帝咬着牙,攥着那张纸许久,这才表情淡淡地放了下来。
“此事朕会处置。”
楚斐大喜:“当真是帮上忙了?”
“……”
“那皇兄,你和臣弟说说,这份题目究竟是什么?”
楚斐冲着他挤了挤眼睛:“莫不是……”
皇帝面色微冷,冷肃地说:“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牵扯太多。”
“既然皇兄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也不说什么了。”
楚斐道:“那臣弟给皇兄帮了忙,皇兄是不是要给臣弟一些嘉奖?”
皇帝:“……”
等御书房的大门再打开时,楚斐笑眯眯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摸了摸怀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心里头满足的不得了。
他的脚步慢悠悠的,出宫时,又撞见了太子,这回太子行色匆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就连见着了他,也没有急着行礼,随随便便应付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错过他往前走。
楚斐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唏嘘一番,才出了宫门。
他坐上马车,等马车行驶出去良久,才吩咐道:“等秋闱过去,再将消息放出去。”
坐在车头的汪全心里头惴惴不安地应了一声,手心里头满是汗水。
八月九日,正是秋闱开始考试的日子。
江云兰一早就替祝寒山备好了东西,前几日,宁朗特地寄信回来,让他们多照顾祝寒山一些,尤其是秋闱这样重要的日子,让他千万不能随便拿几个冷馒头随意应付。因此江云兰也是下了大工夫,让厨房里头做了不少好吃耐放的吃食,还有其他用品一应俱全,样样都是最好,连宁朔都不及他。
祝寒山提着篮子入了贡院,等检查完毕以后,他分配到了一间位置还算是不错的考舍,也不知道是不是宁家提前活动过,祝寒山环顾一圈,心里头仍然感激了宁家几分。他将东西放好,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等考官将试题发下,他看清了试题的内容,这才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然后他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到一边,提笔研墨,思忖了几分,很快便做起了题目来。
他准备的充分,近日也没了其他压力,前一天更是睡了一个好觉,如今只觉得脑袋清明,他腹中墨水颇多,想来学问出众,如今一看考题,便立刻想出了答案,下笔流畅,有如神助。
与他相反的是,其他考舍里,原本不少胸有成竹的考生在看到了题目以后,忽地脸色大变,他们将试题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脸色苍白,目露绝望。
而某个离祝寒山不远处,条件也算是不错的考舍里,宁朔气定神闲地提起笔,等看清了第一道试题以后,顿时脸色煞白,冷汗涟涟。
尽管他没有抬头,也看不到其他考生如何,却也仿佛能感受到其他考生在心里对他发出的咒骂声一般,宁朔一下子浑身僵硬,只感觉迎头一盆冷水泼下,从骨头缝里都透出了冷意。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强恢复清醒,可拿着笔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宁朔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勉强镇定下来,尽力将注意力集中到试题上。好在他本来就有些真才实学,哪怕是临时换了试题,也还不到让他慌张的程度。宁朔定了定神,仔细将考题看过以后,才提笔写了起来。
……
秋闱分三场,每场三昼夜,等众考生最后放下笔时,已经过去了九天。
江家的马车一早等在考场之外,等贡院开门,看到有考生从里面出来,下人便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翘首期盼,等看到祝寒山提着篮子从里头出来,宁家的下人便立刻挥了挥手,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