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喊着他们一行人去入席时,嘉勉撑着膝盖缓缓起身,与殷勤招待他们的老师一齐进来的还有个年轻人,
众人见他,都有些纳罕。
冯开旗先是感谢老乡领路,再是跟倪家婶婶打招呼,并说明来意:他是来接嘉勉姐的。
时下晚间不到七点。
周轸站在外面巷道的一处桑树下,枝繁叶茂间,已经有成熟的果子往下掉了。
嘉勉走到他身边时,周轸忆当年的口吻,“老宅边上就是一株桑树,树上还能看到蛇,蛇爬过的桑葚,那几个本家的猴崽子就摘了往嘴里送,你说要不要命!”
嘉勉看到的某人,衣冠楚楚地站在树下,手里摘一颗未成熟的果子,他眉眼间傲慢,像极了他口里的蛇。
“你过来干嘛?”
周轸丢了手里的果子,两个字交代他的目的,“接你。”
某人说,他夜观天象,今晚无波无澜,疏月繁星。
他来接她,去看星星。
嘉勉惊咋他的话,然而,他驱车两百公里过来,他绝不是玩笑,再来牵嘉勉的手,“我天亮后就得走,”
新加坡那头的项目,还得周轸亲自去料理,躲不过的谈判事宜,“端午也不能陪你过了。”
入夏的S市,你再想等一夜好星象,就可遇不可求。
周轸最不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可遇不可求。
嘉勉听他的话,发愣地站在那,周轸问她,“又不要了?”
他说嘉勉总是闹这样呢,当年明明那么想养猫,他给她送到家门口了,她还拧巴地不肯开口。
这一次,“我得跟婶婶和嘉励说一声。”
“好。”
*
车子连夜回头,小旗按照周轸的吩咐,一路往南开,开到桐城的运河码头上。
天幕里透亮的蓝墨水色,周轸牵嘉勉下车时,迎面是运河上烈烈的风声,衔着泥腥味。
河浪一卷一卷地拍打在码头的帮岸上。
周轸在嘉勉耳边说,原本包轮或者快艇也可以看。
可是那样的船行都是假的,他怕矫情的倪嘉勉get不到那种船动、星动的意味。
他们待会要上船的是周家乡下的一个本家,一直在做船货生意,一家三口吃住全在船上。
他们今晚要起锚往南走,周轸说,我们一路跟着他们往南去。
“你天亮不是还要动身去新加坡?”
嘉勉扽着他的手,很想劝他,不要了,她一点不想他分身乏术地只为她一句戏言。
“放心,我叫小旗安排车子跟着我们在陆上走。”
到时候,上岸,他去机场,小旗送嘉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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