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素衣的嘉勉,终究把话戛然在掩门之后。
*
回去的高速上,挡风玻璃上逐渐有柳絮一般的白落下来。
下雪了,今年的初雪。可惜在江北。
江南未必有。
这辆车子一向是嘉勉在开,小旗调开音响后,手机蓝牙自动接驳到车载上去了。
以至于周轸打电话来时,屏幕上跳出周轸的名字,小旗比后面的嘉勉先吓了一跳。
嘉勉接通后,车载通话的声音清楚到如同在耳膜上打鼓。
他问嘉勉,“怎么样?结束了吗?”
他那头有叠重的人声,他跟嘉勉解释,在开午餐会议。
“嗯。”
“哭过?”
某人的声音搁在会议室里是极为蔑视的私语。
“嗯。”
嘉勉坦然地承认,她也没想瞒着他,因为她不说,待到小旗回去说,那味道就变了。
这也是他让小旗陪她来的目的。
许多事不言不语,不代表不存在。
嘉勉觉得今日自己是个摆渡者,择日不如撞日,她想把一切都摆渡过去。
“周轸……”
那头,周轸才从会议室下来,陈云说,有家画廊给周先生送了幅画。
说是转交给周太太的。
周轸听着嘉勉那头的话,信手去撕牛皮纸,豁开的口子里,昭然若揭的浓墨重彩:
枕水江南乌篷船上的一个红衣小囡,盛夏躲雨缩在船头,赤脚蓬头,脚边是她兴致摘的一摊莲蓬、菱角……
*
一个半小时后,南北两向的车子在折中的轮渡口会当了。
江边渡口,簌簌的风雪。
外面天与地一色鸦青,江边芦苇已经盖着浅薄银色。周轸从车里下来,径直往另一辆车去,摸到门锁坐进来那一刻起,他就知会前面的小旗,“下车。”
他人只是短暂从一辆车换到另一辆车上,走踏一小截薄雪,已经携着一身的冷意了。
小旗摘开安全带,掉头,想说什么,更多是保证,“……”
“滚下车去。”
冯开旗识相地连忙下车去。
临走前,看一眼嘉勉,她好端端地静坐在车里,形神松懈,车里温暖如春。
“嘉勉,你告诉我,你这一趟来干嘛的?”
“我只是不想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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