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帝随手捻起一块点心,细面揉成的寿桃包精致可爱,两枚叶子油绿,看上去与真的桃子别无二致。
他端详起这只硕大的寿桃,心不在焉道:“果然是时光如梭,眨眼间朕践祚十年,已是用寿桃这物来贺寿的年岁了。”
说罢叹了口气,眉目间有几分伤感之意。
古来皇帝少有长寿的,除去那些夭折的短命秧子外,再怎么好药吊着,寿终正寝者多不过五十有余。
而他年下已四十有六。
太后仿佛察觉了熙和帝隐含不详的机锋:“大好日子,皇帝怎么说这般丧气话?”
“母后说得是,是朕着相了。”
熙和帝微微一笑。
薛元清道:“皇父万岁,如今不过寿元刚刚开始呢。”
这话听了让人牙酸,陈贵妃赶忙为他找补:“这么大个人了,说话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薛元清并未辩驳,状似憨厚一笑。
柳舒圆突然插嘴:“大殿下可是为皇父寻了个好东西,届时收了这礼物,皇父必会开心,或许能延年益寿也未可知呢?”
“哦?是什么?”
柳舒圆神秘一笑:“待会儿群臣宴上,您自会知晓。”
熙和帝绷起的嘴角果然松动了不少,届时长子当着妃嫔与百官的面,给他送上份可心的礼物,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光想想他身子就舒泰了几分。
他又把期待的视线转向薛晏清,这个次子可有什么表示?
薛晏清与熙和帝的目光对上一瞬。
熙和帝气闷。
次子眼中无波无澜,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读不懂这孩子在想什么,该不会是根本没准备礼物吧?
虞莞察觉了父子间仿佛对峙般的眼神交流,正想开口解围,衣摆却被人轻轻一扯。
她刚回过头,却对上拾翠无辜的双眼。
不是拾翠叫她……虞莞顺着袖摆看过去,入眼骨节分明、莹白如玉的一双手。
拽她的人是薛晏清?
她微微侧过头去,薛晏清眼睛还朝着主位,手却轻轻捏住她的袖摆一角。
仿佛感知到她回过神来,薛晏清伸出食指,在那衣摆上轻轻笔画起来。
一撇,一捺。
那是——
一个叉。
虞莞刹那间心领神会,薛晏清在提醒自己不要出声。
她微微拍了一下那只手,以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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