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那漂亮的脸蛋上,全是嘲讽与惺惺作态的悲悯,眼角却满是不加掩饰的得意与猖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清璇听了这意有所指的话,心头掠过不安,秀气的眉头皱起,质问道。
“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苏玉琳说这话时还在笑:“你以为桓郎会娶你么?他那样位高权重的男人,自然不屑同你这小小尚书府联姻了。不然他为何要在大婚前外调去了南疆?不过是不忍心亲手了结你罢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南疆有异动,他去平反罢了!”
“真是个天真的大小姐!”
长公主笑的弯了腰:“我大商朝中难道无人了么?非要一个快要大婚的丞相去平反?桓郎早已与本宫心意相通,只待行大婚之礼了。罢了,此事也无须同你解释,来人,动手!”
长公主一声令下,她身后便窜出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清璇还没来得及挣扎,一杯毒酒便被粗暴的灌了进去,从喉咙往下,一路撕心裂肺的灼烧的疼痛。
视线几乎是顷刻间便模糊了,只能依稀看见眼前这女人一脸的骄傲,她得意的说道:“本宫与桓郎大婚之日,会替你好好烧些纸钱的,只不过你的名字,怕是上不了杨家的族谱了……”
那双溢出了泪的双眼缓缓闭上,清璇在不甘与失望中结束了一生。
至于杨桓匆匆从南疆赶回,为了替她报仇,如何在京城中搅起的风云,清璇却是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了。
……
冬去春来,一晃三年便这么悠悠过去。
三年之前,帝都传出的几件事情,震惊了整个商国。
就在大商的少年丞相——杨桓,大婚的前一日,他的未婚妻,尚书府的嫡出小姐沈清璇,忽然暴毙,杨桓哀恸不已,次日却仍旧骑了高头大马接了爱妻沈清璇的牌位过门,放入了杨家宗祠。
而不久之后,当今圣上的胞妹——长公主苏玉琳,于宫中无故暴毙,传言死相极惨。以杨桓为首的文臣便进谏,说长公主无故暴毙,乃是上天降下的不祥征兆,不可入皇陵,亦不得专门修建陵寝。
圣上虽不忍,可无奈杨桓实在权力滔天,圣上阻拦不得杨桓的进谏,只得忍痛将胞妹葬入了荒郊野外。
至于为何沈清璇与长公主相继暴毙,杨桓又为何不许给长公主修建陵寝,百姓们只是茶余饭后谈着消遣,却并非真正关心。
他们只关心着来年是否风调雨顺,粮食是丰是欠。
可今年的正月,对清河县当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清河县在商国的南边,本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地方。可最近不知怎么了,一连三个月都未曾下雨,县里的小河也逐渐干涸,再这么下去,庄稼就该活不成了。
这一带的旱情终于惊动了朝廷,皇帝苏炎小心翼翼的问了杨桓的意思,得到了丞相的首肯,终于下旨,让巡抚常严去视察,常严顺手就把自己外甥孙珏也提溜了过去。
皇帝苏炎从前年轻气盛,本不把扬桓这个丞相放在眼里。
可自从三年前,沈清璇暴毙后的第三天,杨桓相用那样残忍的五马分尸当众处决了长公主苏玉琳,且朝中没人敢反对时,这个小皇帝便晓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丞相,竟然是个这样的狠角。
“丞相,您看这次清河的旱灾……”
“陛下不必忧心,”
杨桓虽用敬词,却并无多少敬意,甚至还有些敷衍:“微臣自会陪着巡抚大人一同去。”
皇帝松了一口气,丞相终于不在身边了,真好,平时上朝呼吸都能平稳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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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的知县府里,今日乱成了一团。
县令李明英唯一嫡出的小姐已经高烧昏迷了整整两日了,面色苍白,冷汗汵汵,任旁人怎么唤都唤不醒。
年过五旬的县令坐在女儿床边,焦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