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甚至搞不懂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王沅自己也不明白。
张丽妃三言两语把冯氏谋反的事情说了,道:“我让我父亲不参与,出去外面避避风头,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王沅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未免太天真,一旦冯家事发,你以为陛下会放过你父亲吗,与冯家有牵连都没好日子过。”
“那万一冯家胜了呢?”
“冯大将军去世,现在早已经不是冯家的时代了。陛下登基十年,勤于朝政,轻徭薄赋,南匈奴称臣,重击北匈奴,对内对外陛下都已有声望,你觉得就凭冯尧冯舜兄弟俩能够重演当年冯熙废除昌乐王的旧事吗?”
张丽妃脸色发白,她是局内人,她在这么多年的认知中,冯家那是比皇室都强大的存在,可以不敬畏陛下,但是冯家让人害怕与敬畏。王沅的一席话点醒了她,她俯身拜她,“多谢你点醒我,我让我父亲去陛下面前告发冯氏。”
王沅道:“你既然都知道怎么做了,为什么还问我?”
张丽妃摇摇头,道:“我让我母亲告诉父亲,不要参合冯家的事情,去外地避避风头,但是等我母亲走后,我又觉得不妥,想要问问你,但又担心直接问你,你不肯知道这样的事情,只能装醉,故意说醉话让你听到。”
“你难道不怕我跟陛下告状吗?”
张丽妃笃定道:“你不会的,无凭无据的事情,我大可以否定,你的风险反而大些。”
然后她放软声音说:“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的至亲,只能借这个法子问问你的意思。”
王沅与张丽妃两人生的都是女儿,在宫中的地位是一样的,因此没有什么利益之争,所以这两年来反而相处的不错,但张丽妃这次的行为,她并不喜欢,看来以后跟她还是不能深交,不然一旦有了利益之争,张丽妃很有可能会立刻抛弃她。
她起身告辞:“你好好歇着吧,我要回去了。”
说完不顾张丽妃得挽留,出了屋,让人抱起徽君一起回去。
采青与鼠尾有些纳闷,“娘娘,您这么早就回去了?”
王沅摆摆手,没有作声,等回到明光殿,告诫她们以后对着蕙草殿的人留个心思。张丽妃并非真正的与世无争,现在的退是不得已的退,一旦有机会她还会想着再进一步。她让母亲告诉张武外出避风头,但心里立刻就觉得不妥当,只是想借王沅来证明她的想法罢了。
两人齐声道:“诺。”
王沅笑道:“张丽妃失宠了这些年,说不定否极泰来,日后会发达了。”
采青好奇地问:“怎么发达?”
“就等着日后再看吧。”
……
张武先将冯家谋反的事情告知了乐陵侯石坚,同时上书给李湛。李湛借故先罢了曹严的官,不许冯氏进宫,然后派执金吾孙吉带兵将冯氏一门的所有人都抓进来关进廷尉狱,将此事交给廷尉杨畅审理。
杨畅审问了犯人,又重冯家搜出许多罪证,牵扯了很多人进来,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风声鹤唳。
冯皇后的亲人全部都被关起来,李湛虽然没有废除她,但是派人取走她的皇后金印。皇后的权力已经丧失。现在宫里人人都知道冯皇后失势,就等着李湛废后的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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