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傅元青颠沛半生,行到此处,也算是人生值得!”
他整衣冠,握手抱拳,一揖到底,垂泪笑道,“道阻且长,有诸君同路,可行而不缀!”
“少说、少说这等漂亮话。”
浦颖用手掌粗鲁拭泪,不客气质问他,“还打算认罪吗?”
“我没有认罪。”
傅元青无奈回答,“我刚刚想说,被静闲你屡次打断了。”
赵煦不信,嘲笑一声:“阿父又在骗人了。”
“不。”
傅元青看着他,无比坚定的回答,“我其实已下定决心,真若去刑部大狱,便是受尽酷刑也不会认罪。我傅元青无罪。”
“更何况……”
傅元青顿了顿,抬眼看向赵煦,眼中盈满情谊,“更何况就在昨日我想通了关节,对赵煦许诺今生、又许诺了来生,还许诺至死不渝……”
赵煦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看了看众人:“你们退下吧。”
“可……”
浦颖还要说什么,已被机灵的方泾拽了出去。
带东暖阁里终于只剩下二人,赵煦伸手:“过来。”
傅元青走到他身侧,握住他的手,便被他扯入怀中。
“阿父舍不得我了?”
赵煦在他耳边轻问。
“我不知道昨夜算不算天人合一,可若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已经共享天寿,我又怎么能让你与我同死?”
傅元青道,“我有了贪心,便舍不得你。”
赵煦吻他,如胶如漆。
待他们分开,傅元青脸色已经红晕。
“阿父隐忍不发的握了这么多年的关键所在,可以给於闾丘及其丛党致命一击的证据,看来除了钱宗甫还有别的?”
“是。”
傅元青回道。
“不在皇城?”
“是,在城外,在朝天观。”
傅元青道,“需我亲自去取。”
赵煦松开了他的手:“你要出城?”
“是。”
傅元青道,“半安在刑部大狱定受非人折磨,乞请陛下降下圣旨允我出城获取以救他一命。”
赵煦沉吟叹了口气,“我可以给你圣旨,让方泾去司礼监把宝玺取来吧。只是皇城中局势不稳,我不能陪你同去。让魏飞龙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