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彦之皱眉:“你低声些!”
最深信不疑的那个,可不就是圣上。
宋敞不平:“低声?这明明白白是个圈套,再不出声,他们的阴谋就得逞了!”
“你上书了?”
付彦之一急,伸手拉住他问。
宋敞却突然泄气,原地坐倒,悻悻道:“没有!他们都不让!”
付彦之心中略安,在他对面坐下,劝道:“此案尚无定论,急着上书,只会激怒圣上。林相在旁虎视眈眈,你自己受责还在其次,万一牵连宋相……”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祖父还能全身而退么?”
宋敞愤愤地捶了一记竹席,“我这次来就是奉他老人家之命,给你传几句话。”
付彦之听说,忙坐直了些:“宋相有何吩咐?”
“吩咐你告病。”
付彦之一愣:“为何?”
宋敞面色难看:“长辈们都觉着此次怕是……万一圣上真的决意废黜东宫,你应该也不想执笔吧?”
付彦之默然,宋敞接着说:“我祖父的意思,他定是要为此事争到底的,不管结果如何,机枢之内,总要留一个还能在御前说话的人。”
付彦之还是不吭声,宋敞就叹了口气:“留得青山在……”
“可若我在此时独善其身,山还是青山么?”
“你这人,说我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到自己身上就……”
“我与你不同。”
宋敞不服:“哪里不同?”
“你有家室,做事之前,总要想想嫂嫂和孩子们。”
“……”
宋敞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付彦之能以没有家室为由,堵得他无话可说。
“违心之事,我做过一次,愧悔多年,实不愿重蹈覆辙。你代我回复宋相,就说彦之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其实宋敞心里,也不认同祖父要求付彦之退避的做法,便没再劝,只问:“你打算怎么做?”
“没什么打算。你回去吧,近期都不要再来了,免得落人口实,说宋相结党。”
宋敞才不肯,“你少给我来这套!不把话说清楚,我才不走!你刚说什么‘违心之事’,你什么时候做过违心的事,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