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琼之看破不说破,喝了盅茶,笑着转了话题,“你人都回来了……真不打算回南平王府看看?”
湛寂捏佛珠的手骤然顿住,沉默了很久,才淡淡一句:“尘缘已尽,回去做什么。”
那厢长长叹气,自从南平王妃去世后,这父子二人就是一并的疙瘩,互相怀恨这么多年。这个中缘由,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路琼之正出神,眼底赫然闯进一身着浅色青衫的姑娘,手里挎着竹篮,从街头款款走来。
打量良久,他蹬了两下桌腿,“湛寂,快,快拍我一掌。”
湛寂侧头看了眼楼下,蹙眉问:“你确定?”
“确定,我觉得,当初我爹上门提亲又退亲就是个天大的错误,他脑子进水。快点拍我……”
“砰——”
他话没说完,人已从阁楼坠去了地上,看得出不用他说,湛寂早就想给他来上这么一掌了。
路琼之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奄奄一息冲楼上的人竖起大拇指,张着血盆大口比了个“算你狠”
的口型,紧接着倒在了满琦脚边,抬头挤出抹勉强的笑容:
“原来是你,真巧。”
满琦见他满嘴的血,眸中大惊,强压着跌宕起伏的心,蹲下身扶着他,说话时有些颤抖:“你,你怎么了。”
咳咳咳,明明没伤太重,硬生生又被他咳出一堆血来,一句话没说出口,直接倒在了女子怀中。
“路大人,路大人……路琼之……”
满琦接连喊了无数声,对方愣是没醒过来。
楼上冷眼旁观的湛寂:“…………”
心说招摇撞骗。
他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欲走,却听见隔壁雅间传来一声:“那日我对你拔刀相向,那般无礼,还以为今日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我这人从来记吃不记打,只要不辱我人格要我性命,我通常不记仇的。”
一听这声音……湛寂眉眼微挑,放回杯子,从善如流又为自己斟了盅茶。
。
在高程枫热情招呼下,萧静好优雅落座,以茶代酒与他碰了个杯。
高程枫耳上的狼牙晃去晃来的,那头过肩的微卷长发衬得他整个人如漠北的秃鹰,桀骜不驯放荡不羁。
他言道:“讲真,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至情至性之人,你让人很意外,也很诧异。”
萧静好官方又礼貌地笑着,心说您可真会拍马屁,嘴上却谦逊道:“使节过奖。”
高程枫亲自为她斟满茶水,面带三分笑:“别叫使节了,你若不嫌弃,可喊我中原名,高程枫。南齐的姑娘,目前我就只看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