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清辞就躺下。
她实在累极了,也顾不得卫昭听没听到,听到多少,以后是叫她姐姐还是兄长。她只觉得脑瓜嗡嗡,立马就睡了过去。
卫昭坐在炕边,神情踌躇。
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亦或是该怎么做,他其实并不困,但他就是想上炕,躺在清辞身边。
以前这样想,也这样做。可是现在,他都知道清辞是姑娘了,总不好再上去吧?
卫昭眨眨眼,盯着清辞,心里又想着,要不就装不知道?
卫昭在心里偷偷想了一下,脸又红了。他干脆下炕,出了院门,直奔刘秀才家。
方才他骗了清辞,他用了很大力气。第一下就不轻,第二下又用了力,猜着刘秀才大概是不好了。
但他没说,心底也认为不应该告诉清辞。
卫昭去的时候,刘秀才还躺在原来的地方。
他往前走几步,蹲在地上,蹲成小小一团,眼睛瞪得大大,眼捷眨动的频率也慢了。
好久之后,他才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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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刘秀才的尸体在后山的水洼里发现。
他已经泡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因身上穿着的衣物是好料子,村里穿这样料子的人不多,才被认出。
发现他的人是村里的屠户孙同安。他杀猪,力气大,对山地也熟悉,去的地要比寻常人要深些。
山深处有好些水洼,并不深,勉强到成年人膝盖。这样的深度,若是醉汉倒在里面,足够淹死的。
没错,村里人都认为刘秀才是醉酒后被绊倒,跌进水洼淹死的。
毕竟刘秀才时常喝酒是事实,还有人说出,刘秀才跟张梅勾搭时,最喜欢去的地就是后山。
人证物证都有,就连刘秀才往日的作风也证实了这是一场意外。
没有人多想。
他们将刘秀才找个地匆匆葬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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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听见这消息时很惊讶:“他淹死了?”
卫昭就坐在她旁边,知道清辞是女子后,只要在她身边,就端正,连碰都不敢多碰。有时想要偷偷地牵清辞的手,还要看眼她的脸色。
卫昭现下正将手扯住了她的衣角,清辞在抄书,他搬个木凳坐在旁边瞧着,回她:“许是他走夜路不小心,他本就爱喝酒。反正是报应。”
清辞很赞同卫昭说的这话,坏事做多是会遭报应的,就对他道:“他死了就死了,原就是他做了很多的错事。如今也算是老天有眼。”
清辞松口气之余,还为蒋氏感到不值。
蒋氏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并不单单是长相,她有时坐在院子中,不言不语,就带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像幽幽兰花,不争不抢,温温柔柔的。
这样一女子,却为个刘秀才郁郁寡欢,直至葬送性命,太不值当。
清辞就想到她自己,心下就觉得,往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千万不能暴露了身份。
清辞回了神,本想低头继续先前的事,忽然想起那夜卫昭似乎是醒着的。
但他若是听了去,怎么连问都不问?
若是没听了去,怎么会正好将刘秀才打晕了呢?
清辞没了头绪,她觉得小孩这几日都很正常。
她的视线就放在卫昭身上。
卫昭忽地坐直了,眼神紧紧盯着脚面,脸颊像是被火烤,蹭一下连带耳根全红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