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马上一直想着阿姐说得那句话,想得入了神,一时不察才摔下去,行军打仗伤得比这还重,一会儿就好了。
可清辞一直守在他身边,细心搀扶着他。他的脚就娇弱起来,愣是好不了,走一步钻心似的疼。
卫昭吸了口气。
清辞道:“是不是还疼?这样可不行,从马上跌下来,那么高,得请郎中看看才成,”
说着就想起卫昭刚跟魏超打了一架,语气闷闷道:“他说什么,你、你全当他胡说的,犯不着动手,刚跟他打完,又跌下马去,你也不嫌疼?”
她这句话说完,照着卫昭的性子,肯定死皮赖脸地说一句“有阿姐在就不疼”
的话,可今天他异常沉默。
清辞等了好久没听见卫昭的声,一看,他面红耳赤,垂头往前走。呼吸也轻轻的。
她吓了一跳,用手去探他的额头,第一下卫昭往旁边偏去,第二下才让碰上。
“好烫,你发热了?”
清辞心里纳闷,怎么三天两头地生病。心里想着得好好给他补补身体才是。
卫昭语气低低,感觉嗓子被火烧着,发不出一点声。
只能摇了两下头。
他的胳膊被清辞扶着,他没了知觉,连眼神都不敢往清辞身旁看去。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阿姐,我、我想回屋去。。。。。。”
清辞听他这话,以为他身子不舒服。忙扶着他回了屋里。又请了郎中来。
郎中给把了脉,又看了脸色。
一头雾水。
“将军身体并无大碍。。。。。。”
“可他浑身软弱无力,额头也烫,怎么可能没事呢?”
郎中沉思片刻:“或许是天热上火?将军身体很好,不必喝药,不若让将军喝些清热败火的凉汤。我方才瞧见府中种有荷花,可以采些莲蓬让将军吃,亦可以去火。”
清辞一一记下,送郎中离开。
回屋,就见卫昭红着脸,一幅没有力气的模样。可怜巴巴又含着隐隐的她看不懂的期待神色。
清辞到了他床边,问他:“你到底怎么回事。”
出去时人好好的,回来时状态也不错,怎么从马上跌倒后,就变了样呢?不,从在魏府见他,就觉得奇怪。
卫昭嘀咕一声:“我高兴。”
清辞问:“什么?”
卫昭小声道:“我想喝水。”
清辞刚要给他拿,却见他一个大步从床上迈下去,先她一步到了桌案,拿起茶碗往嘴里倒,喝了好几口才停下。他回过头去,眼神熠熠,瞬间又恢复从前神采,问她:“我不日要去洛阳,阿姐有喜欢的东西吗?”
清辞道他:“你注意些,稳当点,别再伤着身体就好。”
卫昭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卫昭去看清辞,见她听到洛阳并不异样。斟酌片刻,小心问他:“阿姐,你可知道当年,具体是谁害孟家?”
他从前只知道大概,怕伤及清辞的心事,从来不敢多问。也曾偷偷打听过,可早已过去许多年。
如今又缝战乱,他根本打听不到任何事情。
只知道阿姐曾是汝阳县长之女,而孟家毁于一场大火。阿姐每到四月,总是神情郁郁,至今还害怕暴雨,得有人陪着才行。
他瞧见了心疼,正好此去洛阳,可以打听一番。
只是一点线索也好。他每次看见阿姐因为家人而流露悲伤时,心底又痛又怜。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