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蹲着个小小的身影,戴着那顶篾帽,手里拿着把铲子,正在那儿除杂草,瞧着姿势熟练自然,不是头两回干这样的活儿。
盛霈站在那儿,没出声。
从初见时,这女人身上就充满了矛盾。
明明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能蹲在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人间吃饭,明明安静不爱说话,却时刻带着刀,还能吓住一个航行多年的老船长,差点儿没把人丢下海里去。
今天又成了公主。
别人的衣服穿不得,半点差使不得。
没有她让步的道理。
现在呢,又蹲地里除草去了。
盛霈盯着她看了片刻,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底透出点儿兴味来。
从见她第一眼,他就觉得心痒痒。
这会儿更了不得,想把人里里外外都了解个透。
有未婚夫?
未婚夫算个屁。
“盛霈。”
软和的,云一样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她没回头,却喊了他的名字。
盛霈几步走过去,敲了敲她的帽子顶,说:“大热天的,在外头玩儿什么?带你吃饭去,那老渔民家里有快铁矿,放着好几年了,捞上来就在那儿呆着。走,带你去骗来。”
山岚侧过身,仰头看他。
黑眸里映着光,脸颊因热意泛着酡红。
她问:“对别人很重要的吗?”
盛霈:“算不上,没了也是一点儿小事。那块铁呆在角落没了用处才伤心,是吧,你过去掌掌眼,说不定下回再见就是把好刀了。”
盛霈自觉这话说的够恭维了。
不能像前头那样瞎说话,再把人惹不高兴了。
但这女人一听,微抿了下唇,又别过脸去,说:“你不用说假话哄我,刀不是捧起来的,它该是什么样儿,就什么样儿。”
“不是刀不行,是我不行。”
盛霈哂笑,多固执。
这么点儿年纪,就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他蹲下身,抬了抬她的帽檐,笑问:“去不去?”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深色的眸静静地看着她,鼻梁上沾了点儿汗意,微热的鼻息沉下来,眨眼融化在暑气里,薄唇勾起些许弧度,带着点儿调笑,有了几分纨绔子的味道。
山岚见过很多人。
其中不乏洛京那些个的公子哥们,说是求刀,实则对刀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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