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陆舟偏头,淡声,“我看不到。”
“一个‘十’字型的疤。”
“应该是枪伤,割了两刀取子弹。”
沈亦欢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有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开。
“你的工作,这么危险吗……?”
陆舟:“偶尔。”
她忽然想到。
第一天到新疆时,他们那一辆车熄火停在空旷的旷野公路上。
陆舟开车过来,军靴,迷彩裤,跟秦筝握手时说的那句话。
——“你好,我是新疆军区边防队队长,陆舟。”
边防队队长,除了冲锋陷阵对这周围的各种违法犯罪进行打击,追拿、处理边境走私、贩卖、运输毒品枪支一类违禁物品外,就连周边地区遇灾,也需要他们不眠不休的去救援。
各种担子,都压在他肩上。
他从来没说过什么。
就连说起身上的伤,也是淡淡的。
仿佛那些血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那些疼痛也不是他熬过去的。
他沉默不语的,孜孜不倦的,守护着这片土地。
陆舟不是擅长交朋友的人,可在这片少有人问津的土地上,他认识很多的人,开旅馆的店主,补给站的老板,还交情匪浅。
那背后发生过的故事沈亦欢都不知道。
可她知道,必定是感人肺腑。
陆舟在这里把命豁出去,在热闹的北京过的孤僻冷漠,在无人问津的边境不分昼夜的坚守,热烈、高昂。
他对她的执念,以及不可言说的欲望,在这里化作流血流汗的拼搏。
总有些人,在打击下,一蹶不振,封闭起自我,收起锋芒与棱角,将自己变成一个球,可以在崎岖不平的前路上过的顺一点。
可也有人,永远不会服输,也永远不会低头,即便子弹穿透,棍棒相加,他也能在鲜血中杀出一条血路。
至此,沈亦欢才终觉自己的浅薄。
陆舟背负的,比她以为的要多的多。
天地苍茫。
国境四方。
总有些寥无人迹的土地,需要人拿血肉守护。
沈亦欢从后面抱住他,手臂环过他赤裸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背上,正对准那一个枪疤。
她闭了闭眼,感受心底席卷而至的异样感觉。
像是从头到脚被洗涤一遍。
她张了张嘴,虔诚开口。
“陆队长,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在热闹的镜头中,你只需要平视和俯视;而对于孤独的云霞,你必须抬头仰望。”
作者有话要说: “在热闹的镜头中,你只需要平视和俯视;而对于孤独的云霞,你必须抬头仰望。”